小凤凰这会儿很气,气她刚才笑自己,就是不理她。
一般女孩子,遇到刚才的情形,不是应该含羞带怯嘤咛一声扑进他怀里么?
可恨白又胖,反倒是捶床大笑,令人生气。
这时候春剑和素心送了热水、香胰子和手巾进来。
似锦先用香胰子洗了手,换了水,这才把手巾浸湿,细细给林岐擦拭了鼻子,又让春剑换了水,自己顺便给小凤凰洗了脸。
洗罢脸,林岐坐在妆台前,嘟着嘴,一脸的委屈,满心的旖旎不见影踪,只余羞恼。
似锦拿来青竹香露瓶子,倒了些香露在手上,均匀地敷在了林岐脸上,又用手轻轻拍了一遍,感受小凤凰脸颊那细滑柔软富有弹性的手感,心里不停赞叹着:喔,小凤凰的脸,可真好摸啊!
她又趁机摸了摸小凤凰的嘴唇,觉得更软,还挺想亲一口的。
林岐被她这样照顾抚弄着,方才的羞恼生气薄怒如同深秋清晨竹叶上的白霜似的,太阳一出来就消失了。
他声音里带着点委屈:“就是天气干燥的缘故,你还胡说八道......”
似锦这才想了起来,忙吩咐素心:“去沏壶金银花茶送进来,不用放蜂蜜。”
小凤凰就是血气方刚少年郎,憋的了,多喝些清热去火茶,应该就没事了。
素心答应了一声,和春剑一起拾掇了盆子、水壶、手巾等物,然后一起退了下去。
似锦最见不得林岐不开心,便走过去握着他的手:“小凤凰,咱们去锦榻上坐着说话。”
两人隔了个小炕桌,在窗前榻上坐了下来。
似锦双手捧着下巴趴在小炕桌上:“小凤凰,我给你按摩脚,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好不好?”
林岐当即想了起来:“先前在西北勾砦,你打赌输了,还欠我一次洗脚呢!”
似锦:“......我是你的洗脚婢么?凭什么我给你洗脚?”
林岐眨了眨眼睛:“要不,你先给我洗,我再给你洗?你是我的洗脚妹,我是你的洗脚哥!”
似锦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刚要答应,忽然觉得不对:“哎呀,小凤凰,咱俩太无聊太低级趣味了!”
其实先前她和小凤凰在西北勾砦时常玩这个小把戏,还挺好玩的。
林岐瞅了似锦一眼,他倒不觉得自己无聊和低级趣味,反而觉得自己的提议还挺好的。
他靠着锦缎靠枕舒舒服服躺下,两条长腿先是长长伸了出去,又觉得不够舒服,就改为右脚压在左腿上翘着二郎腿,道:“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我怎么会在这儿。”
“因为我听说你向李青打听我,感觉到了你对我的思念,所以我来看你。”
“再回答第二个和第三个问题,是不是我把你抱进来的,以及有没有被人看见。”
“是我把你抱进来的,不过没人看见,我已经命人清过场了。”
似锦趴在小炕桌上看他,旁边的赤金枝型灯照得满室通明,灯光中小凤凰的脸和颈部如白玉雕就,好看极了。
外面起风了,窗前竹子随风摇曳,簌簌作响,窗纸上竹影参差,室内格外的温暖静谧。
似锦正要伸手去摸小凤凰的手,这时候外面传来素心的声音:“姑娘,茶点来了。”
似锦忙正襟危坐:“送进来吧!”
素心和春剑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素心把泡了金银花茶的水晶壶和两个水晶盏放在了小炕桌上。
春剑把盛着椒盐薄脆和桂花糕的两个水晶盘也放在了小炕桌上。
摆完茶点,素心轻轻道:“姑娘,我和春剑去茶阁看茶。”
说罢,她俩褔了福退了下去。
似锦私下和她们说过,小凤凰是她很重要的人。
素心和春剑对似锦忠心耿耿,似锦说什么就是什么,因此也不多问,也不多说,什么都听似锦的。
似锦提起水晶壶斟了两盏茶:“小凤凰,起来喝清火茶。”
林岐懒洋洋躺在哪里,穿着白绫袜的脚还摇了摇:“等茶放凉了再喝。”
似锦起身把小炕桌搬到东边,也靠着锦缎靠枕躺了下去。
她左手伸了过去把林岐的右手拿了过来,先用力把林岐手臂上的血都搓到了手指尖,然后再猛地松开手。
这是她和小凤凰小时候常玩的游戏。
似锦刚到小凤凰身边时,正是冬天,双手十根手指头被冻成了十根胡萝卜。
小凤凰请教了和先生,然后有空就搓她的手臂和手指头,年长日久,从第二年冬天开始,似锦的手就再也没有冻过了。
和先生解释说这样做是加速血的流动,所以才会不被冻肿。
后来这就变成了似锦和小凤凰在一起闲着时常玩的一个小游戏。
似锦认真地搓着林岐的指尖,口中轻轻问道:“庆王和苏贵妃薨逝,陛下是什么反应?”
林岐的手指尖麻酥酥的,舒服得很。
他双目微阖,语气轻松愉快:“嗯,父皇伤心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