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是在这岩洞里头出水的最后一个,一听这话,我跟赵永乏顿时就变了脸色。安静的岩洞之中,眼看着那粪水开始哗哗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往上头游。
终于,一个人影慢慢的把脑壳冒了出来。我们三个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一张惨白的脸。瘦子动作飞快,瞬间反手就是一刀,就在瘦子动手的同时,我早就下水到了这货的背后位置,一根墨线朝着这人的嘴上一捆,一直没有动作的是旁边的赵永乏,这货拿着把符刀,就眯眯眼看着这人背后的水里头,像是防着可能会有其他的玩意从这浑浊的粪水里头冒出来。我双手连弯三次,墨线捆的更死,接着一拖,这东西的整个身子就被拖上了石坎。接着一枚铜钱直接就抵在了这玩意的眉心位置。
眼看着这人根本就没什么动静,瘦子明显松了口气。这跟着上来的玩意是个中年人,身子已经被泡的发胀,嘴巴被勒的张了起来,被拖上来的还有瘦子。上岸之后,这尸体的一只手,居然还死死的抓在瘦子的衣服上头。
看瘦子的神色倒是没有想太多,一把就把这玩意的手掰了下来。
“看这样子,是死在水里头的土贼,身子里头都是粪水。”说完用手一锤这人鼓起来的肚皮,嘴里头的粪水立马就飙了这货自己一身。
“日着狗日的仙人咧。死在SHI里头,还来找老子。”说完反复的又朝着这尸体看了两眼,
“小爷,这里头没有魂,狗日的是怎么抓到我身上的?难不成这水里头的尸体还能尸变?”我没有开口,打着电筒摸了摸这东西的手腕位置,瘦子眼睛尖,立马动手摸了几下,
“小爷,这人身上的骨头全都碎了,除了胸口,光是这手,就断成了四截。”
“锤子哟,看这样子像是被墓门石头给压断的?掉在水里头身子又发了胀,给鼓了回来?问题是,我们都还没到墓门口,这玩意是怎么出来的?”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浑身骨头都断,这一幕,在很多年前的一个农村,当时我就见到过,一想起当年那诡异的场面,我心头下意识就是一麻,几乎立马就扭头去瞅岩洞里头的三叔。嘴里头呆呆的就念了句,
“不是砸断的,是被打断的。”
两个汉子神色变得奇怪的不行,就听着三叔居然点了根烟,第一次的开了口,
“说的没错,还断的有点凶,怕是魂儿现在都还没死。刚才人气一冲,这玩意立马就有了反应,估计是卡在石头缝里头,正好被你个狗日的给带出来咧。”
我心头很是奇怪,三叔从一开始就没看过这尸体一眼,像是早就知道这玩意在水里头一般,我估摸着刚才那水头怕是还有不少。这时候瘦子已经是开始骂。
“你个龟儿子。丧德丧到老子身上来列。”
赵永乏脑壳上头还挂着坨粪草,“一条狗逮着谁就咬?关我求事?我闷死的那几个都在门口,怎么可能进的来这粪坑?这东西有点邪,我以前听过,要是人的魂儿被鬼打,身上也会出问题,看……看这人的样子,像是生生被鬼给打死的……这墓里头肯定有他娘的凶玩意。”
三叔已经起了身,两个货立马就闭了嘴,要是平时倒斗,肯定把这人身上的东西给顺个遍,不过三叔没开口,谁也没动手。就在离开的时候,我只觉得背心一冷,下意识的扭过了头,就看到那尸体因为涨水的原因,眼珠子居然就那么一动,到了最后,一双眼睛看上去就像是在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几个。
三叔站在我边上,居然压根就没管那泡的涨水的尸体,这货始终像是在想着什么,眉头就一直那么皱着。
“屁娃,你说一个人要是年轻个十岁,还想不想得起过后的这十年发生的事儿?”
我心头一抖,这货的声音小的不行。我打死都想不通这货怎么就突然冒出这句话,下意识的就开了口。
“那得看魂变没变,即便是成了鬼,都记得些怨念。”
自从几年前从长白山回来之后,三叔行事的态度似乎就起了很大的变化,很多时候都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没回都把我骇的不轻。
这货打着哑谜的神色就是一松。我慌的难受又不敢开口,只好安慰自己难不成这货说的是这水里头的尸体?
在岩洞到头的位置有个一米左右的洞。两个伙计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因为整个岩洞里头,压根就没找到原本该镇着口子的门石。光看着墓道的大小,不管土贼怎么撬的门,多少回留下点痕迹,但这地方,像是天生的就在石壁上头有这么个洞口。
顺着石道往下三十多米,直接就到了这坟墓尸坑的地方,整个地面全是骨头架子。过这种规模的尸坑,四个人完全是驾轻就熟。
站在尸坑尽头,前面的墓道分成了三条,三叔算了算位置,几个人选了个方向就继续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