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已经是完全的沉了下来,我可以确定,就在刚才那些“腐蛇”把我们盖住的时候,那股极度渗人的感觉越来越近,直到这些蛇尸再次死过去,那种感觉才消失不见,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来到了附近,被这一地的蛇尸给挡在了外头,然后离开了一般。我拄着拐杖到了门口,几个汉子掏出家伙也是跟了出来。和屋里一样,院子里头一地的硬邦邦的蛇尸。这静悄悄的山林里头,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这是麻爷爷死前自己布的阵,这些腐蛇聚阴翻了身,目的应该是引这周围一部分虬龙山的地气,来稳住那口棺材。不让他自己的尸体被带走。”
几个汉子都没说话。顺着我的目光就看了过去,“你们这些雄黄粉是什么行头?”
“小爷,这你就不晓得了,长期在山上走,身上带的家伙里头那是作用大的很,这些粉末里头有香灰,拿到桌子上供过,落地就粘,本来是拿来收拾板板的,但身上哪里带的了那么多东西,就往里头参了雄黄,平时在山上过夜,撒点在周围,也能避长虫。”
要是平时,我肯定直接没了语言,这货怎么不说往里头再参点花露水,到时候还能驱蚊子。
看到我眼睛始终盯着地上,旁边的汉子也是发现了不对头。突然,这货眼睛一瞪,直勾勾的看着那地方,“怎么可能?”
只见那些粉末上头,出现了一排脚印,这些脚印,到了屋门口的位置,就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这朝着旁边的人问了一句,“你们之前回来的时候走过那儿?”
其余几人脸色十分难看,“走个锤子咧?又不是刚出道,我们都是脚过了就撒灰,哪里会踩在灰上头?”
一时间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周围安静的不行。几个汉子拿着家伙就要往外冲,只见周围静悄悄的哪里还有什么人,我从兜里掏出三张符纸,猛地朝外头一撒,“请符开眼,指路清明,显……”
符纸飘了出去,瞬间在空中燃了起来,火光之下,面前只有一地的蛇尸,还有那诡异的脚印……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屋里头那蛇堆中的棺材,“来的东西,已经走了……”
这天半夜。所有人在山坡周围走了一遍,发现十几处地方都出现了一个个的土坑,里头全是腐烂的蛇尸,坑像是自己就爆开的一般,里头腐蛇的数量超出了所有人的额预计。一条条腐蛇臭的不行,除此之外,始终没有发现其他的动静。最后,一群人又是回了屋子。一个汉子把跟我那天下午的事儿说了一遍,其余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难道,这些蛇都是麻老自己布的阵?用死蛇布阵,这……这是什么手法?这些脚印又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一群汉子心有余悸,又是开始在屋子周边下钉子。边动手嘴里边七七八八的说着什么,我一个人守在屋子里头,看着面前这口棺材,心头已经是翻了天。
下意识的就问了旁边的几个汉子一句,“你们晓不晓得麻爷爷是什么辈分?又是家里头的那一支?”
几个汉子正在忙活,听了我的话,也是开了口,“麻老他德高望重,我们怎么可能晓得咧。只知道他老人家和老爷子是一辈的,村儿里头的人都尊敬他得紧,麻老一般说一不二,你想想看,能在祠堂那种地方守了那么多年,光是这一点,几乎就没人的威望比他老人家还高咧。”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一个颠覆性的想法从我心头升起……我猛的想起了那天晚上那个模糊的梦,麻爷爷站在山坡上头离开的时候,那里头的几句话,“虬龙山被你爷爷经营了这么久,我的尸体有虬龙山的地气镇着,那些东西带不走,以后如果你晓得了,就去我的老家,捧两抔那儿的土回来,撒在我那棺材上头,几十年了,我都没有回去,这样也算归了根。”
之后的晚上,山上虽说也起风,但再也没有之前的那么怪异,棺材里头不再发出声音,像是有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一般,我心头明白,那天晚上,肯定有什么东西到了茅屋的门口,最后被这些活过来的“腐蛇”引了虬龙山的地气,给挡在了外头。
从来给麻爷爷守灵开始,事情就透着奇怪,一个想法始终萦绕在我心头,除了长期在这山上的几个汉子,老家村子里头,没有一个人过来过一趟,就像是一个孤苦的老人,走了之后只要一个干孙儿给他送别,按照麻爷爷在老家的辈分,这事儿怎么都不可能……只有一个解释,他老人家不要王家香火,难道压根就不是王家人?甚至一直就和王家没有关系?想到这里,我倒抽了一口凉气,怎么可能?一个在老家祠堂那种地方守了那么多年的人,怎么可能不是王家的人?
就在我守灵的最后一天晚上,半夜坐在茅屋里头,屋子里头的蛇早就被几个汉子给清理了个干净,足足用了两天时间,周围的山坡上头还依旧透着腐臭的味道。我一张一张的朝着棺材面前的盆里丢纸钱,到了后半夜,我拄着拐杖到了那张灵桌前头,这是一张老木头桌子,边角都旧的不行,上头只有一个小香炉,里头已经是插满了我这段时间上的香,几个汉子始终按照吩咐,没有给他老人家敬一炷香。炉子边上有个瓷茶盅,茶盅边上有一把刻刀,除此之外,桌子上头再也没有其他东西,简单的就和生前住在这屋子里头的老人一样。
我手摸在桌子上头,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摸到最里面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桌子的内边缘和正屋的墙壁,竟然是严丝合缝,不,应该说压根就没有缝隙。我眯了眯眼睛,难道这张老桌子是长在这土墙上头的?
不对头,我拄着拐杖快速的跑到了屋子外头,从茅屋的侧面走了一遍,又立马进了侧屋,比着同一堵墙看了看。我心头奇怪的不行,同一面墙,正屋的明显就要厚了一些……
而这桌子,竟然是嵌入了这墙里头。这墙里头有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