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死人的怨气是有点重,但你直接用不着下桃木钉这种重手吧,还在这人死了之后强行的提前把魂给招了回来,合着棺材尸体一起埋……”
听了我的话,这伙计楞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这伙计仔细的瞅了瞅我的脸色,然后继续一个脸都快笑烂了,完全没有之前那副“高人”模样,“小爷,我今儿是真没想到您在这儿,要不您先回去?我把这儿忙完了就回街上。”这伙计压根不接话,看我就盯着他,总算是又开了口,“您也晓得,我们没事就出来接点生意,这人死的时候怨气重,魂要是像别的那样提前放出去回来的板板就是怨鬼,我招它回来是不是这玩意变那么快,俗话说先下手为强……您是真的不知道?”
要是外人一听,可能觉得这狗日的话说的有道理,我早就不比以前,眯了眯眼睛没有开口,就站在旁边,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这伙计笑着对我说了一声,然后到旁边打了个电话,也不晓得打给谁,声音特别小,过程中一个劲的点头,过了好一会儿,笑嘻嘻的走了回来,这回没有再理我,二话不说直接走到桌子前头,拿起上面的木剑,一把符纸撒了下去。嘴里开始小声的念着什么,接着拿起铃铛就开始摇,一声暴吼,“黄土锁灵,魂正有散,魄无丧倾,桃钉引火如律令……”
铃铛声中,一股阴冷的气息从刚刚才填上的新坟里头传来,这伙计手里的铃铛已经是放回到了桌上,居然一个劲的开始自己震动起来,伴随着震动声越来越大,狗日的眼睛一瞪,一根黑线直接是捆在了木剑的顶头,然后两步朝着坟跑过去,把捆了黑线的木剑朝着土里猛的一插。
桌上的铃铛打的趴的一声,这伙计似乎有些吃力,我心头一抖,因为就在这时候,那股冷意更加的明显,下一刻,一个影子慢慢的从土里走了出来,虽然这玩意我见过不少,但每一次看到的时候,心头都还是有些渗,这“人”脑壳的后半边全他娘的烂了,像是被什么碾过去了一般。一丝丝的黑气从这玩意身上冒出来,果不其然,锁在棺材里头这么久,还没有变鬼。
我一直不走,不是说老子对这事儿有多好奇,这些年我哪一回“钓大鱼”轻松过?只是人死了魂魄离开再回煞这对于我来说,似乎从小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儿。现在这情况,老子还真的说不出这里头到底有什么名堂,我也压根没听说过砖街什么时候有了这手法。不知道为什么,我隐隐觉得这一回被我无意间碰到这事儿难道还有些名堂?
就在这时,这人影刚要走出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捆住了一般,算上我之前摸到了一颗,坟包的周围,果然还埋着另外七根桃木钉子,这玩意对于死了没多久的魂魄来说已经算是重手,八根钉子像是直接钉在了这影子的身上一般,意识之中,一阵嘶吼声传来,这东西似乎在拼命的挣脱……饭馆伙计脸上露出狠色,“老子让你蹦。”
说完抄起桌上的铃铛一阵猛摇,接着掏出一把粉末朝着这影子一撒。
不多时,我就瞅到,丝丝黑气像是硬生生从这怨气大的不行的魂魄身上被抽出来了一般,顺着无形的线,一点一点的涌入了八根桃木钉,渐渐的,这魂魄从凶狠变得面无表情,嘶吼声平息了下去。伙计点了根烟,脸上露出嘿嘿的笑容。
“小爷,马上就好咧。”
我点了点头,没有理这货,插着的木剑上头,一圈圈的细线燃了起来,那影子表情麻木,慢慢的朝着土坟躺了回去,一副有些渗人的黑气已经彻底消散了的模样。
“尘归尘,土归土,死的再惨,就不要恨那么多,几十年一过去,现在到了地里给老子安稳点。”
这伙计把铃铛收了起来,木剑也不拔,直接走过来朝着我递了根烟,“小爷,你瞅见咧?这狗日的属于横死,在回煞前就散了它的怨气,这招管用的紧咧。”
我蹲下来摸了摸土里头其中一根钉子,意识之中,露出来的一截桃木已经是有些泛黑,然后帮着伙计开始收拾,把桌子折起来之后打了两个包,背着就开始往回走。
“我还不知道连你们那店子也出来做生意,也难怪,我瞅那饭馆生意不算太好,鬼事上头挣的比开饭馆多吧。”
我憋了憋嘴巴,“一个月能开几回道场?我听说好像生意还不错。”
这伙计边走边抽烟。
“小爷你也晓得,算上我们这店子,砖街一共就三家店子是内堂的,比不上那些外堂的伙计,在外头倒斗发大财,我们也就糊糊口。这是我这个月干的第二回,这玩意驾轻就熟没什么难度,让小爷见笑咧。小爷,我听说您也经常出门跟着三爷混,抽的烟都这么高档,这些年也捞了不少吧。您才是发大财的。”
这句话噎的我难受,我摸了摸身上的烟盒,在心头使劲的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