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死了不久,传过你爹手艺的那人,也就是站在最右边的这老玩意,也跟着就死了。因为当时我不在,除了后头的老张头和张珍同,其他人到底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
三叔这话顿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头,当时他不在,你不是就在这照片里头么?这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我也不管那么多,随即就问了一句,三叔眼睛一瞪。“谁他娘的说我在这里头,你爷爷旁边站着的那个不是我,是你老汉。”听了这话,我顿时就懵了,从看到这张照片开始,我一直就以为那少年是我三叔,没想到居然是我爹,我又是仔细的瞧了瞧,照片十分的老旧,有些地方都已经有点模糊,而且站在爷爷旁边的是个少年,跟长大后的样子根本不同,也难怪当时我会先入为主的以为那是三叔。
不过随后我心中一惊,至少从我知道的,这照片里头的人算上那被丢到那邪乎地方的红鼻子老头,就已经是死了四个。到底这张照片是在什么地方照的?这些人聚在一起又是去做什么事情?说到这里,三叔的表情变得阴沉,我听到他小声的念了几句娘什么的,似乎又是想起了已经死了的奶奶,然后才说道。“我只晓得他们当年一起去了一个地方,爹和二哥是带着娘的尸体回来的,看见娘的尸体之后,我整个人都垮了。当时爹根本居然连娘的尸体都还没下葬,就匆匆的带着我出了门,我跟着他走了很多地方,最后到了吃水乡,当时爹在虬龙岭上头转了很久。然后没有多久,我们全家人都搬到了吃水乡,后来,你老汉就近混了个文凭,也在吃水乡当起了干部。”
这事儿我从小就听到过,奶奶死了之后,三叔性情大变,疯狂的缠着爷爷闹,最后被爷爷打的很惨。三叔提到了虬龙岭,我下意识的又是想起了最后看到南雨的那乱石堆,一时心头又是闷沉了下来。
“当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子,老子跟你说不清楚,你个屁娃从小就一根筋,等你奶奶回老家下葬之后,你自己去问你老汉,不过老子警告你,不管你老汉告诉你什么,规矩你还得懂。”
三叔说完这话之后,就狠狠的盯着我,我心中十分的复杂,看着三叔的眼神,我很是艰难的点了点头,然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之后三叔没有再说话,我也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车子又开了三四个小时,之前我和三叔说话的声音一直很小,又都是坐的最后排,离前头开车的汉子有相当的一段距离,所以一直到出了山区到了一个小县城的时候,我才终于看到了这给我们开车的汉子,就是以前见过好几次的大壮。
车子停了,大壮冲着后头笑呵呵的喊了一声。“三爷,直接去长沙?”
……
我们到长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大壮把我和三叔放了下来,然后开着车就走了,三叔说他是去帮忙,老铲带着一伙人要把奶奶的棺材给运回去,这么长的距离,肯定得废不少心思。我不知道的是,其实长沙这一带也有道上的人,对于平常人来说,几乎不可能知道夯王村这个地方,但在道上,夯王村可是赫赫有名,捡骨族也震慑了不少人。这回夯王村被整个灭族,事情肯定瞒不了多久,到时候的震动肯定不小。而且王家也太过惹眼,三叔多少不想让人把捡骨族的屎盆子扣在王家的头上,虽说事儿确实是他做的,三叔在离开的时候已经给老铲下了死招呼,不要惹事,尽快的运回去。如果遇到招子实在不亮的,那就该怎么搞就怎么搞,反正棺材第一,而且不能耽搁太多时间。
当晚我就和三叔上了回成都的火车,三叔似乎很着急的赶回去,这时候火车上面倒是没有太多的人,我和三叔搞的软卧,两个人在上铺就那么对着,我们两个的下铺都是空的,这厢子里头也就我们两个人。已经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还睡不着,就那么看着窗子外头,黑漆漆的一片。
下面的地上已经是摆了一地的烟头,三叔这货似乎有心事,我还看得到他依旧在抽烟,我想要开口,又忍了下来,三叔这货后来一直就不怎么说话,我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叔,那衣服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