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暖暖体温的温滑感觉从手心传来后,皇甫瑾心里一松。
他真的将音儿的解药从祖巫先贤墓穴中带了出来!
紧接着天和子也醒了。
他眯了眯老眼,看着已经升到半空中的太阳,又伸了个懒腰,“老头子不是做梦吧?不是还在墓室里么,怎么会有这红彤彤的日头呢?”
皇甫瑾看了他一眼,好心情的勾了勾唇角,“我们已经从墓室里平安出来了。”
“啊?”天和子还有些发懵,伸出手挠了挠乱糟糟发髻,突然一拍脑门,“哦,老头子想起来了,我们不是挤在那间空石室里么?后来响声震天……难道我们就被送出来了?”
皇甫瑾点点头。
天和子一骨碌爬起来,也不懵了,老眼一转四处打量起来,“我的天爷啊……”
等看清楚了周围的景色后,他又慌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指着这周围结巴的问皇甫瑾,“瑾小子,老头子没看错吧?这里不是十万大泽的入口处?”
皇甫瑾淡笑着点点头,“这里就是十万大泽的入口处。”
天和子又要晕了,皇甫瑾忙道:“老前辈可千万别再晕了,我们能平安出来就是好事,等他们都醒了我们得回去做正事了。”
“对对对!老头子不能晕了,我们有解药了,得尽快去你们北戎皇室将臭丫头给抢回来!”天和子老眼里杀气一闪。
皇甫瑾却轻轻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我还得让福音在皇甫牧那边多呆一段时日了。”
“怎么?为何要这样?你难道不想快点将臭丫头接回来?”天和子一听皇甫瑾的话就炸毛了,死死的瞪着他,“你是不是因为臭丫头这些日子以皇甫牧那小子的血为生你就嫌弃她了?”
天和子一脸凶光,老眼里的杀气更浓了,若是皇甫瑾敢承认,他立刻就能上去撕了他
“老前辈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皇甫瑾因为天和子陪着他找到了解药,对天和子的态度比以前敬重了不少,见他如此不由得摇头解释,“我比谁都期盼早些将音儿接到我身边来,只是这次我不想再忍皇甫牧了,我要准备人马和他决一死战!”
他不能再忍了,在皇甫牧用那种诡计算计音儿的那一刻起,他不再给他一丁点机会。
他要皇甫牧后悔,要剥夺他所有的一切!
皇甫牧最在乎的不是音儿,这个他十分清楚。
皇甫牧最在乎的不过是北戎的皇位,甚至是这个世界……
可惜了,这个世上有音儿和他皇甫瑾,注定他的野心无疾而终了。
天和子定定的看着皇甫瑾,再三确定他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十分认真后,他忍不住拍掌大笑,“好!决一死战好!不是老头子说你,你小子早就该那样做了,若是你一早将皇甫牧给收拾了,他也就没有机会算计臭丫头了不是?”
皇甫瑾认真的点头,“您说的没错,都是我的错,才让音儿吃了那么大的苦头,以后再不会了!”
天和子立刻笑眯眯的伸手拍了拍皇甫瑾的肩头,“如今也不算晚,话又说回来了,若不是皇甫牧那阴险的小子做了那样阴毒的事情,你也未必能想到臭丫头对你有多重要吧?”
皇甫瑾未知可否的笑了笑。
即便皇甫牧不对音儿做那样阴险的事,他也能想到音儿对他有多重要!
其实,这次经过祖巫先贤墓穴一行,以前他和音儿在一起的片段也能想起来一些了。
虽然,他还是想不起来他和音儿是何时相识,何时相知的……
紧接着天三和天四也醒来了,两人对醒来在十万大泽的入口处自然也十分震惊。
如今只剩下阿香没有转醒了,因为要急着赶路,也等不得她醒来,天三只好抱着她赶路。
北戎皇宫。
皇甫牧接到暗卫禀报来的一个消息后,大为光火,精致的俊脸上儒雅不再,大踏步的往栖凰宫而去。
林福音正在伏案练字,这些日子困在北戎的栖凰宫她早就烦躁不安,只能用练字平息心境。
此刻阿景阿美两女守在栖凰宫的书房外面,见到皇甫牧带着一身冷意而来,忙不迭的俯身行礼。
“都退下!”皇甫牧厉喝一声,两女吓得脸色一白,忙躬身退下,生怕速度不够被主子爷一掌给劈了。
主子爷那一身怒气真是太可怕了,他可从来没有带着如此愤怒的神色来栖凰宫的……
皇甫牧也确实没有带过愤怒的神色来见林福音的,但此刻他根本顾不得压抑他的怒火。
一切都是因她所起,亏得他还如此信任她,她却视他为仇敌,背着他给了他釜底抽薪的一击……
林福音早就听到阿美阿景两女惊慌失措的请安声,更听到了皇甫牧那一声厉喝。
算了一下时间,他也该知道了,也该猜测出来她暗中动的手脚了。
“福音,你在练字?”皇甫牧一脚迈入书房时,到底改变了主意,敛去了俊脸上的雷霆之怒,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来。
林福音倒是真的佩服他的忍性了,更佩服他能装。
“刚听到陛下的声音,似乎很震怒,这可难得了,随能让殿下你如此震怒呢?”林福音搁下手里的狼毫,知道今日是一场硬仗,自己一定要小心应付。
皇甫牧见林福音这次对他不是冷脸了,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庆幸他刚才压下了愤怒。
微微叹了口气,皇甫牧贪恋的看着林福音的玉颜,“福音啊,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呢?”
林福音淡淡一笑,“陛下这话本宫就不懂了,你不是已经建了这偌大的栖凰宫将福音关在里面了吗?难道这还不够?”
她这番讥讽的话让皇甫牧更深的叹了口气。
接着声音沉沉的道:“可惜这么固若金汤的栖凰宫也没能关住你啊。”
其实皇甫牧也真是想不通的,他这段时间完全切断了林福音和大魏那边的所有联系,栖凰宫里连一只信鸽都飞不进来,她又是怎么知道他的筹谋,又是怎么传递消息出去的呢?
林福音听了他这句话里有话的话后就静默了起来。
该说的总是要说的。
她就等着他说好了。
这么一想,林福音彻底放松下来,走到茶几边给自己续了茶,又拿起托盘上倒扣着的另外一只白瓷茶盏,给皇甫牧倒了一盏茶,亲手递给了他。
“陛下坐着喝茶吧,横竖本宫一直无事,倒是可以听听陛下为何这样说。”林福音挑眉道。
这分明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啊。
皇甫牧接了林福音端来的茶,心里又幽幽叹了口气。
他也茫然了,突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找她兴师问罪的好。
即便她给了他釜底抽薪的一击,但他能拿她怎么办呢?
要杀了她吗?
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他还要和她一起共享一统江山的伟业呢。
罢了,就敲打敲打她罢了吧。
皇甫牧理顺了心情,脸色也儒雅了几分,他坐到林福音右边的软椅上,仔细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就摇头笑了,“我还是小看了你,明明不该小看你的,所以被你反手一个耳光抽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也是我活该的。”
林福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手里把玩着一串菩提子,冷笑一声,“陛下说话总是这么藏头露尾的,教人摸不着头脑。你要有什么话要和本宫说,那就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哪怕是骂本宫呢,本宫也受得起,何必如此?”
顿了顿,“难道陛下还想本宫有心思来猜测你的心思?”
“你呀,这小嘴一如从前,就像这天下最锋利的刀子一般,不出口还好,一出口就必要见血的,扎的人心口疼。”皇甫牧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