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目冷峻地看着映玉,恶狠狠地说:“这一刀是我替你受的。因为你,他废了一只手, 我和他的孩子也死了, 我当向你讨回来。念着我大哥的嘱托, 我代你受这一刀。我本当自废一臂,才能对得起他,只是西北未平,我食君之禄,不得负君王天下,便只受这一刀。你我之间恩义两清,你带上你的人走,此生都不必再相见!”
那血还在不停地流,映玉看的傻了,也完全无法理解容华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只是愣愣地看着容华的血,不停地哭。
容华从前都不知道映玉怎么这么能哭,他转过头去,咬牙道:“走。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
“华哥……”映玉不敢置信地看着容华。
而容华一眼都不想多看这个人,他心中满是怨愤,只怕自己再多看一眼,便会重新燃起为孩子报仇的念头。
容华转身走了,没再多说一句话。
“华哥!”映玉心中还存着最后的一丝希望,他大声喊着容华的名字,想要伸手抓住容华,因为太过激动,一不小心便跌下了床,他仍旧不死心地看着容华,哭喊着哀求着,可容华根本没有回头,留给他的背影,是如此得决绝和冷酷。
死胎不能入祖坟,也不能办葬礼立墓碑,但也不能长时间不入土。容华当天便派人去请了两位高僧来为那可怜的孩子超度,选了处离容家祖宅不远的宝地安葬。
入夜时辛沐睡了去,容华离开了客栈,亲手给那孩子埋了土,在坟上种了一颗柏树,陪着他过了第一个夜,天亮时才再次回到客栈之中。
应心远和至真一直在床前守着辛沐,因为失血过多而滑胎,滑胎之后又大出血,辛沐的血都快流干了,若不是有应心远在,人怕是就那么没了。如今辛沐出血的状况况暂时还没能全然止住,辛沐仍旧很危险,他至少需要卧床休息一个月,这期间怕是不能离开这客栈。
容华回去便瞧见应心远在给昏睡中的辛沐擦脸上的汗,见容华进来,他便起身行了礼。
至真则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头盯着辛沐。
“国公爷,您回来了。”应心远看着容华,提醒他昨日说的话。
容华走到床前坐下,仔细地为辛沐理了理脸上凌乱的碎发,而后让至真出去,这才对应心远说:“你昨日说是有事告诉我,现在说吧。”
应心远再次行礼,而后便开门见山地说:“国公爷,你可听说过罗耶情花?”
容华摇头道:“不知。”
“此花生于西夷,花汁有毒,若是吃下,就能让人动情。”
“你对我说这个有什么用,我未曾见过这种花,也没有吃过,我怎么……”容华一直看着辛沐的脸,说到此处突然怔住了。
应心远闭口不言,只是皱眉盯着容华。
容华的脸色变得煞白,轻声问道:“那花长得什么样子?”
应心远答道:“鹅黄色的花蕊,血红色的花瓣,花瓣有小指粗细,是卷曲的。”
容华的脸色顿时又白了三分,忙问道:“你说食了此花,会如何?”
“会动情欲,若是在此时,中毒者与人交合,中毒者会对那人动情。这情毒的毒性相当强,无论中毒者的意志是如何坚强,都挣脱不了情毒的控制,他会误以为自己爱上了那个人,会为那人做出许多违背本意的事,哪怕对方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容华没再说话,双手不停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