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沒站不稳,他倒在林沫身边,两人一时无话,方荣舟在他们边上绕了两圈,打量着他们,纳闷:“你们长得还有点神似啊?”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截然不同的命运下养成了相差甚远的性格。林沒还是沉默,林沫担惊受怕的,把他们的身世告诉了方荣舟。
“噢,这么巧。”方荣舟点点头,把刀扔地上,正好在林沒手边弹了弹。
他怂恿着林沒:“既然不想唱歌,那动动手吧。这儿的人过了明天,要么死要么逃,你把林沫杀了,还不用谢在苑做选择,到时候问起来,可以讲你是被迫的。”
此话一出,跌在地上的两人同时不可思议地看向对方。方荣舟蹲在林沒身边,林沒在发抖,可方荣舟像恶魔一样催促他:“杀了林沫,就可以等谢在苑来接你了,你现在说不了话,唱歌都不能唱,哪有杀人的力气?我来帮你。”
这不是在和林沒开玩笑,他弯腰握着林沒的手,林沒右手伤得严重,连刀都拿不了,在被迫屈起手指的时候,纤细修长的手指有咔咔的关节响动,然后不可反抗地拿起了刀。
边上的林沫努力要挣开绳索,却被一众人压制得牢牢的,他红了眼眶,道:“林沒!林沒你快点停下来!”
刀靠得越来越近,几乎贴上了林沫的名牌衣衫,林沫蹬着腿还是无法挪动,林沒也在咬着嘴唇不肯这么做,可是他哪能反抗得了方荣舟。
“嫉不嫉妒他?”方荣舟诱导着林沒,看着他表情变得一片空白,得逞地笑了,“你每天赶通告开演唱会还要挤出时间陪谢在苑,累得像条狗,却还没他走运来得好,现在他的命运在你手里了。”
林沒抽不回手,吞咽一口夹血的唾沫,喉咙剧烈地刺痛后反而无感了,他和方荣舟讲:“我自己来。”
“你这个疯子!这关我什么事?有什么好嫉妒我的!闹成这样,是你妈妈的错,不是我们的错!我爸本来就不想要你啊,你、你现在是大明星了,还需要这些吗……”林沫抖着嘴唇,想到什么说什么。
“不需要。”林沒道,他不需要那些强求得来的,不需要那些随来随走的,他有谢在苑了,别的什么看不上眼。
现在的局面无解,方荣舟想看热闹。林沫泪水流了满脸,求饶:“我这段时间很忙,回来以后还没能和爸妈坐下来多说说话。”
林沒看着刀,觉得太难了,如果谢在苑选他,往后会被林家日日夜夜地记恨乃至于报仇,要是谢在苑选林沫,他们再没有和好的机会,这半年来的小心翼翼的努力全部白费。
就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他有千言万语想和谢在苑慢慢讲,可是当下连告别都做不到。
“林沒,哥,不要这样……”林沫看林沒晃神,哽咽着说。
林沒虚虚地拿着刀,费力地扫了方荣舟一眼,方荣舟挑眉做了个“请”的手势,身后几个人抱着胳膊瞧好戏。
他与林沫对视,林沫觉得林沒变了好多,昔日那个瘦弱坚强的男孩变得更加锐利不可摧,明明那么狼狈了,还是没有丝毫胆怯,眼睛边上是干涸的血迹,衬得他那双眼睛格外明亮。
那颗泪痣与柔软无关,是在稳稳地承担着,因为林沒没有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