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爱慕虚荣到了极致。”范磊皱了皱眉,“他作为一个男人,不想着自己努力,只想走捷径一步登天,以为您是……”
说到这里,他突然卡住。
好像说太多了……
时宴却对这个突然的停顿很不爽。
“以为什么?”
范磊心一横,想着说出来或许可以转移一下战火。
“就是个误会,他以为您是乐乐的舅舅,所以才甩了郑小姐跟乐乐在一起的。”
说完后,对面的人迟迟没有动静。
范磊如芒在背。
他知道自己不是个聪明的人,经常说错话,所以工作的时候尽量不开口。
这会儿时宴一直没说话,他的心立刻就凉了一半。
看来自己这招又想岔了。
他紧张地去看时宴,果然见他脸色很难看。
平日里那副眼镜看起来就有拒人千里的冰冷感,此刻他眼神阴沉,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原来是这样。”
许久,时宴才自言自语般说了这么一句。
范磊战战兢兢地,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话。
“他……”
“知道了。”时宴眯了眯眼,没说什么别的,“你去休息吧。”
——
范磊走了,时宴却在走廊上站了好一会儿。
树叶被灯光投射到墙壁上,风一吹,黑色的影子毫无章法地摆动。
时宴知道自己此刻的猜想很荒谬,可就像此时墙上的影子一样,再杂乱,那也是实物投影,并不是凭空出现的。
况且这样荒谬的猜想,反而和一切事实全都对上了号。
在郑书意这里,又有什么荒谬的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呢?
所以她为了那个“外甥女”来接近他,也完全是她做得出来的事。
思及此,时宴突然笑了。
他以为她想要钱想要权,结果并不是。
从头到尾,她只是想利用他来达到自己报复的目的。
这时,身后有酒店服务员推着餐车经过时宴身旁。
“先生,麻烦这边让一让。”
时宴侧身,目光落在服务员脸上。
服务员被他的眼神给吓了一跳,以为自己送个餐怎么就惹到这位爷了。
下一秒,时宴回过神,拿出房卡。
“滴”得一声,门开了。
时宴却没进去,他低着头,沉默地看着地面。
好一会儿,他才转身朝另一间房走去。
——
此时秦时月刚刚做了个面膜,正准备美滋滋地点个宵夜,一听见门铃声,以为是酒店主动送来了东西,光着脚就跑来开门了。
“谁啊?”
她一开门,却看见时宴站在门口。
“小舅舅?”
时宴上前一步,逼得秦时月连连后退。
作为他的外甥女,秦时月跟他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他的情绪变化很敏感。
比如此刻,时宴虽然没有说话,秦时月却能感知到四周凉飕飕的气息。
怎么了这是?
“你怎么过来了……书意姐……走了吗?”
时宴一手撑着门,盯着秦时月看了很久。
直到看得她发怵,时宴才“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