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淑听见“萧府的太太们”,眼神才总算清醒了几分。
丽太妃见状立刻握住她的手,不动声色的将那把刀子顺了过来,丢给旁边自己的小太监,冷道:“是哪个糊涂奴才把这种东西放在这里的?好好查查,若是不小心伤到了娘娘凤体,如何了得?找出来给我立刻打死!”
先前因为那小太监一声喊,惊动了侍卫,可也把外头的皇后众人都惊着了,此刻皇后便带了人走了过来,正好听见这句,顿时变了脸色。
皇后只听见说“护驾”,进来的时候丽太妃正挡着东淑,因此她连东淑持刀都没看见,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儿,闻言忙道:“太妃娘娘息怒,这原本是我先前要了来切果子用的,大概他们一时忘了收起来。”
丽太妃回身笑道:“原本就是皇后娘娘太仁慈待下了,这些人才如此的不尽心,若没有个规矩只怕以后还闹出更大的事儿来呢。”
皇帝也镇定了下来,接口说道:“太妃言之有理,也该好好的约束约束这些人了!差点儿闹出大事。”
宋皇后只得讪讪地答应,凤栖宫的众太监宫女瑟瑟发抖。
皇帝深看了一眼太妃身后的东淑,却笑问道:“太妃怎么忽然来了?”
丽太妃道:“先前皇后特意去我那里请安,她既有我,我自然也肯过来看看她,听说各家夫人都去了,正好来看一看。”
说了这句,太妃回头看了看东淑:“不过既然江少奶奶在这里,倒也凑巧了,不如我带她去我那里略坐一坐,不知皇上跟皇后觉着如何?”
皇帝笑道:“她是萧府的干女儿,又将是小舅舅的过门夫人了,太妃跟她亲近亲近自然是正理,又何必再问。”
皇后也道:“娘娘自便就是了。”
丽太妃便对东淑道:“你跟我走吧。”似乎担心东淑不肯,便伸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搭。
东淑听说要去丽太妃那里,心中忍不住又生出一股恶感,但是这凤栖宫自然是留不得了,再看着皇帝的脸,自己指不定又做出什么来。
当下微微屈膝,顺势把手从丽太妃的手底抽了回来,对皇帝皇后道:“妾身告退。”
等丽太妃带了东淑离开了凤栖宫,皇后才问杨瑞道:“皇上,刚刚是怎么了?”
皇帝想着方才东淑持刀而向的样子,眉头微微一皱,却道:“没什么,误会而已。”
说了这句,突然想起这样一闹,指不定又生出什么风雨来,尤其是刚刚不少侍卫进来也都看见了,萧宪跟李衾那里听说,不知又会怎么样。
本来以为是悄无声息的,无人可知,如今却又闹大!
杨瑞心中一阵烦恼,便呵斥道:“这宫内的人你也的确该好好约束了,没用的东西留着做什么?到底是谁放的那刀子?”
方才太监已经喝问出来,原来是个小宫女,哆哆嗦嗦的求饶。
杨瑞道:“拉出去立刻打死,以儆效尤,看看以后谁还敢这样粗心!”
众人见皇帝动怒,皆都噤若寒蝉,那小宫女却给拉了出去。
皇帝见拉了人出去,心里的怒意才稍微减了些,又想到丽太妃把东淑带了去,她自然有法子安抚……当下才暂且放下此事。
正要先行离开,外头有太监道:“公主殿下到了。”
说话间燕语公主急冲冲地走了进来,见了皇帝,忙止步行礼。
皇帝道:“你满脸着急的做什么来?”
燕语公主道:“臣妹在外头听说有人行刺皇上,不知怎么样,所以赶着来看看,皇上没事儿吗?”
皇帝皱眉道:“是谁这般胡说?”回头叫了太监来,下旨:“出去告诉他们,不许胡说,谁敢再继续造谣生事,一概不饶!”
太监急忙前去。
燕语公主不敢多嘴,只道:“原来无事吗,臣妹只是担心皇上才特跑开看看的。”
皇帝道:“不过是个小误会,却传的什么似的。”
燕语往往内看了眼,小声道:“原先是江雪在的?她人呢?”
皇后走来道:“刚刚丽太妃带她去了,公主没遇到吗?”
燕语道:“多半是走岔路了。”
因见皇帝要走开,燕语便赶着跟上:“皇兄,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有没有放在心上啊。”
皇帝瞥她道:“什么事?”
燕语瞪着眼睛道:“你真的忘了?”
皇帝笑了声:“你已经干等了这三四年光景,都没半分进展,难道朕就能做成了?”
“你是皇上啊,你下一道旨意赐婚,难道不成吗?”燕语着急地说。
皇帝道:“你说的轻巧,今儿进宫的江雪是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朕给你跟子宁赐婚,她算什么?子宁看中的可是她。”
燕语听了这个便咬了咬唇,嘀咕道:“李三哥真是鬼迷心窍了。”
皇帝哼道:“是啊,谁叫你没有一张跟萧东淑一模一样的脸呢。子宁要娶的是她,你堂堂公主总不能去当妾,所以还是死了心吧。”
燕语不高兴地跺了跺脚:“真是的!父皇之前在的时候不能替我做主,如今皇兄当了皇帝,还是不能替我做主,怎么两个皇帝都不能让他听话呢!皇帝当的竟不如一个朝臣……”
皇帝皱眉道:“胡说!”
燕语知道自己失言了,忙捂住嘴,却又小声道:“话虽不对,但我也没说错……”
“你还敢说?”皇帝瞪向她。
燕语低下头不敢说了。皇帝道:“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不必只盯着他!倒像是你嫁不出去了似的!”
“天底下男人虽多,哪个比他更好?”燕语道。
“朕看你也不知羞耻了,”皇帝哼了一声,想了想,笑道:“有了,别人虽不能跟子宁相比,却有一个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