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亲王摇头:“王府的厨子都是宫里出来的御厨,哪用劳动你。”
和御厨比她自然是比不过的,想了想又道:“那妾身给您做一身衣裳?”
又摇头:“府里有针线房,再说本王也舍不得你做那些活计,万一伤了手怎么办?”
做女红能怎么伤到手……姜丛凤不觉有些羞涩,一时有些不敢看他,转开头暗暗想着她还会做什么。
英亲王见她脸颊绯红,白皙如玉的耳垂也染上绯色,卷翘的睫毛扑扇着,显见是不好意思了,不由闷笑出声,愉悦极了。
她听见笑声回头,英亲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作势羞羞脸,姜丛凤一时有些羞恼,觉得这个人看着是个威严模样,怎私底下如此放·荡。但挣扎片刻,还是飞快起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如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分,末了极快坐回自己位子,垂下眸子强做正经道:“这样的道谢方式只此一次,下回妾身是再不认的。”
半晌没听见声响,不由抬眸看去,却见他有些呆愣模样看着她,这时英亲王回过味儿来,突然点着她笑开了,笑声低沉愉悦,传出车厢惊得外面的长戈等人面面相觑——他们许久不曾听见王爷笑得如此开怀了。
他笑得实在夸张,姜丛凤慢慢觉察出不对,果然英亲王边笑边道:“本王是说你不害臊,没让你亲本王……呵呵……”话未说完又笑个不停。
姜丛凤一瞬间从头烧到脚,一时羞愤欲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看他笑得如此嚣张,不由又是老羞成怒,她涨红着脸狠狠瞪着他,突然猛地扑了上去,抱住他点个不停的手就是一口。
“哎呀!”英亲王惊呼一声,怕手指戳到了她忙往后撤,偏她不依不饶扑过来,只好用另一只手将她固定在怀里,手指也让她咬个正着。
瞬间他就感觉到了微微的疼,可更清晰的是包裹着他手指的温热口腔和唇瓣的柔软触感,不觉心头一跳,低头见她一面瞪着自己一面作势用牙狠狠磨着自己手指,眸光幽深难明,暗哑一笑:“不成想你竟还是只难缠的小狗?”
第24章 共枕
屈鸣鸣回家时长公主正在屈府和屈家人说话,屈鸣鸣行了一礼后坐在末尾,这时屈老夫人笑着告诉她:“鸣鸣,长公主是专程报喜来了,你父亲被任命为巡察使,明日就将前往豫州监督并辅助当地知府准备秋闱,估摸着要一两个月方回。”
秋闱乃国家大事,能参与秋闱对官员来说也大有裨益,借此平步青云也不是不可能。近来长公主一直在帮屈文霍活动升官的事,之前看上的是其他职位,谁知突然天上掉馅儿饼,竟得了巡察使一职,这可是正四品,比他当前的官职还要高两阶,到时回京之后,升任礼部侍郎也就是顺其自然的事了。
难怪父亲一脸的春风得意,屈鸣鸣笑着上前恭喜,顺口说了英亲王要接她去王府长住的事。
前两天发生的事还记忆犹新,屈文霍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屈老夫人朝他使了个眼色,忙道:“既然是王爷亲自相邀,那就去吧,住多久都没关系。”
屈文霍沉着脸说了几句:“虽说是英亲王叫你去的,但那毕竟是王府,规矩大,不比家里自在,你去了之后定要谨慎行事,别学你娘斤斤计较,行事张狂。”
屈鸣鸣恭敬听他训示,屈文霍见此倒也不好多说。
“这是沾了你母亲的光啊,可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过很快富安侯家的孟二就要嫁进去了,无论年纪才貌和出生,你母亲与她比总是差了些,记得多开导开导你娘,让她别想不开,毕竟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别人没法比。”长公主笑吟吟道。
屈鸣鸣看了眼屋内,父亲面露不屑,祖母赔笑不语,忍不住笑了:“长公主说笑了,说到鸡犬升天,其实小女早有体会,您看看这满屋子人哪个没沾我父亲的光?”
屈文霍怒瞪她一眼,屈鸣鸣毫不在意,又道:“至于孟侧妃,听您说她出身高贵,人才也好,想必家教更好,自然明白正妃和侧妃的区别,又何须小女一个孩子操心?”
长公主神色淡淡,看向屈文霍:“你这女儿好利索的一张嘴,本宫也就是好意叮嘱几句罢了,她倒是巴巴的满嘴道理。”
屈文霍讪讪一笑,借着衣衫掩饰勾了勾长公主手指以作求饶,面上道:“她就是个小孩子,长公主何必与她一般见识,正好微臣前些日子搜罗到了一块带着奇香的老木,您不是最喜欢这些新奇玩意?不如随臣一道去看看如何?”
长公主被他勾得心痒痒,唇角轻轻挑起,飞了个媚眼过去,起身佯做傲然道:“那还不带本宫去!”
屈鸣鸣淡笑看着两人相携离去,自转身回院子收拾东西,等到英亲王府来人后,使人禀告了各位长辈便自个走了。
长公主与屈文霍相拥躺在床上,听闻后冷笑道:“你这女儿不仅嘴巴利索,脾气也大,竟敢不亲自来告辞。”屈文霍翻身压住她,凑近她耳边低语道:“她一个女孩儿又顶什么,公主有这精力与她置气,不如为臣生个儿子,到时微臣自然用心管教,叫他处处听你这娘亲的话,如何?”
长公主媚眼如丝的缠上他,娇声道:“就算是要生儿子,那也得我两成婚后,难道你想他往后被人说嘴?”
屈文霍顿时双眸晶亮:“公主?”
“真是呆子!”长公主迷恋地抚摸他俊美的脸庞:“因姜丛凤叫管宗麟也对你有了意见,此番出京你权当避其锋芒了,记得好好办公,做出些成绩,到时不论升官还是驸马,那还不是水到渠成之事?等你成了驸马,谁还敢随意欺辱与你?”
“多谢公主!”屈文霍顿时大喜,使出浑身解数好好伺候了长公主一回。两人一直在房里厮混了半日,第二天一早,屈文霍便整理行装,信心满满地出发了。
而这时,英亲王府的‘一家四口’迎来了他们的第一顿团圆饭。
这顿‘团圆饭’是姜丛凤亲自置办,从菜式、各人的喜好忌讳、甚至碗碟的花色样式等都用足了心思,既想给女儿好好的接风洗尘,更怕大公子不喜,让她一直紧张到四人上桌前。
落座后,英亲王以一家之主的身份说了几句话,无外乎是让两个小的礼敬长辈,互相爱护,往后就当一家人相处,管长乐恭敬应下,屈鸣鸣也乖乖听命。
姜丛凤见开了好头,首先松了口气,招呼大家赶紧吃,但也就在开始替英亲王夹了两箸菜又叮嘱了屈鸣鸣几句后,一番心思都用在了管长乐身上。
每当他碗里什么菜少了,便马上为他添上,哪个菜多吃了几口就立马多夹几箸给他,时不时柔声叮嘱几句:“大公子慢些吃”、“大公子这道松鼠鳜鱼可合味口?”管长乐几乎不曾抬头,一直埋头吃,一则很少有人还当他是个小孩子一般什么都叮嘱,二则对面两人的目光几乎化为实质钉在他身上,叫他如芒在背,真是食不知味,百感交集。
最终还是英亲王看不过去,对姜丛凤道:“虽说你不是他生母,但也要叫你一声嫡母的,你唤他名字即可。”
姜丛凤忙看向管长乐:“这可以吗?”
管长乐点头:“自然可以。”
姜丛凤便笑了,放下筷子将手拿到桌子下面悄悄擦了擦上面的汗,欢喜道:“那往后我就叫你长乐。”想了想,认真唤他一声:“长乐呀?”
管长乐放下筷子看向她:“您说。”
姜丛凤紧张得两手交握,努力挤出温柔的笑脸,柔声道:“虽则我有鸣鸣这个孩子,可她毕竟是女儿,想必与你们男孩子是不同的,往后若你需要什么,或者我还有鸣鸣有哪里做得不好的,你只管来与我说,鸣鸣你也只管教,我这里是不会说一个不字的。”
管长乐闻言朝屈鸣鸣看了一眼,嘴边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屈鸣鸣忍不住委屈:“娘啊,您的女儿我从小就乖巧懂事,哪里需要他教嘛?”
姜丛凤忙瞪她一眼:“不管怎么说,长乐是哥哥,他自然可以管教你。”屈鸣鸣见她竟一点道理不讲就偏向了管长乐,顿时有些不乐意了,嘟了嘟嘴埋下头。
英亲王笑道:“在本王看来鸣鸣比长乐乖巧多了,说不得往后还要劳烦你替本王多看着他些。”屈鸣鸣顿时高兴了,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着管长乐:“小女谨遵王爷命!”叫管长乐顿时黑了脸。
姜丛凤在一旁欲言又止,却又不好当着孩子的面反驳英亲王。
晚上睡觉时又说起这事,这会儿只有两个人,便没那么多顾忌,她道:“王爷,白天妾身管教鸣鸣的时候,您不该反驳妾身。”
听声音似是有些生气,黑暗里英亲王笑了笑,问:“为什么?在本王看来鸣鸣的确比长乐聪明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