洼口向内更深处,一片黑暗,唯有夜空中闪闪的星光映照荒石,嗖嗖两道破空声而过,两个人影渐渐清晰。
一人身高体壮,极为魁伟,长发披散,长相似金刚巨猿,轻轻一踩脚,便是湿土地龟裂,颇有威势。
还有一人面白无须,剑眉凤目,勃勃英气从内而发,无论谁见到都要称赞一声好儿郎,更难得的是他的气势磅礴,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废物。
“好了,此处无人,该谈该打,都没人知道,你小子是什么来历说说吧,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袁不屈不着调的时候就是个抠脚大汉,但此时气度巍峨,面色森然,宛如一位纵横无匹的沙场悍将,铁血之意爆发,稍微心虚或者胆小者,已经肝胆俱裂。
项央心内暗暗称赞一声,他的同僚汪通习练军中短枪之法,师傅也是军中之人,一举一动作风严谨,和军人无异,但绝没有袁不屈这般骇人的表现。
“好说了,在下神捕门项央,奉令前来建康,专门为破坏此次一十六路马贼聚集,以防被张广元统合为一。
先前化名项藉,以易容之术潜入小连云寨,也是为了打入内部,说起来,你是风烈中郎将派来的,咱们的目标应该一致才对。”
袁不屈脸色稍霁,看着项央,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一番,摇摇头,怀疑道,
“此话属实?那林家的林远山就是被你所杀?要是为了打入内部,这牺牲也未免太大了些,而且咱们未必是一路人,你杀了江峰,可知道他也是我的人?”
杀林远山,这件事绝对能让项央身败名裂,如果日后败露,神捕门也保不住他,反正换做袁不屈,以他霸烈的性子,也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要想成就大事,小小的牺牲在所难免,而且不可否认,我和林家有小小的纠葛,也算是顺我心意,出口恶气。
至于江峰,项某此前还真不知道是你们的人,不然绝对不会下杀手。”
项央双手负在身后,说话的时候嘴角浅笑,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甚至针对林家之事,点滴担心都没有过,这不得不让袁不屈升起一丝好奇。
“话说你就这么大大方方的给我托了底?
恐怕你不知道,我和林家此次还有一番合作,抓住你到林家去,对于稳固我们两方的关系大有益处,你不该这样就显露身份的。”
对于袁不屈的话,项央点点头,这一点他不是没想到,而是想到了,却没想着隐瞒,
“按理说我是一个捕快,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我同时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武者,爱憎分明,不想蝇营狗苟。
林家在我眼里,很不好,不管他是真的侠义传家,还是沽名钓誉,本不该和我发生关系,只是他偏偏依仗权势,要压我一头,让我很不高兴。
普通人不高兴,也许压抑一番,就过去了,但我不同,我不高兴,他势必要付出代价,不管是谁。”
项央的语气激烈,带着一股愤懑之气,让袁不屈摇头,颇为异样的说道,
“好大的口气,按你的说法,就没人能压在你头上了?缺乏敬畏,没有束缚,你和那些魔头有什么不一样?
顺逆由你,爱恨随心,是个人都想如此,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