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罚挺难下,得好好掂量掂量,不能太轻,轻了这小子又不长记性,但不能太重,舒柏晧心思细,重了他又会难过。
温博凉想了一会用儿,突然吐了口气,说:“下次再犯,扣一个月的绩效工资。”
“哦……”舒柏晧松了口气,温博凉发脾气也是雷声大雨点小,他还以为会是什么不得了的处罚,比如要他辞职之类的。
温博凉将创口贴贴好了,他收回手,垂眸又看了一眼,说:“好了。”
“嗯,”舒柏晧伸手碰了碰嘴角的创口贴,他看不见自己的脸,但创口贴温博凉是竖着给他贴的,创口贴边角与嘴角的延长线呈水平垂着,他不用镜子都知道,这该死的直男审美有多难看,他真希望温博凉别再看他了。
他伸手抓了抓刘海,等温博凉说话,但温博凉一直没有出声,眼神落在的的头顶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温博凉个头比舒柏晧要高半个头,而此时舒柏晧坐在椅子上,又低着头,这让他可以看见舒柏晧的头顶,从和衣领口露出来的脖子。
舒柏晧皮肤很白,比他还要再白一点,从衣领露出来的一小段,像藕节似的,如果捏一下,估计就会将脖子缩起来。
温博凉手心一痒,想到了小时候家里养的小猫。
那猫是白色的,没有一根杂毛,圆形的棕眼睛,一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它只喜欢自己,总是跟着他,在他面前挠肚皮,睡觉,玩线团,温父温母靠近,还有他的哥哥,它都不搭理。后来他小弟出生,猫不懂事,对着婴儿叫了两声,便被送人了。
那时温博凉还很年幼,这是他第一次那么难过,像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他觉得应该再没有一个生命会这么的对他全心全意。
他知道他的想法并不对,舒柏晧是人,他为什么会想到猫?
温博凉回过神,在他的视线下,他看见舒柏晧的脖颈一点一点红了起来,变成有点暧昧的粉红色,温博凉继续往下看,便看见舒柏晧从耳边碎发里露出来的耳尖,红得滴血。
这是为什么?很可爱……是因为不好意思吗?可为什么不好意思?因为他吗?
温博凉的思绪一点点被拼接了起来,他不是一个愚钝的人,而舒柏晧的演技也不甚高明,其实只要多留意一点,就会看出他连藏都不会藏,那个显眼到透明的答案终于呼之欲出,这么多年,他的目光一直是向前看的,此时猛然回头,只觉眼睛被晃得发晕,连心都被揉了一下……
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他喜欢舒柏晧吗?
温博凉是一个正直的人,正直的人不会让另一个人的好意白白打水漂。这也是为什么,在他的学生时代和青年时代,会坚决冷漠的拒绝其他人的示好。
他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感情按照盎司计算,一分不能多,一分不能少,现在舒柏晧已经将他的筹码放在了天平的一端,他该放什么在另一边上?如果舒柏晧真的喜欢他,那么他该怎么做,他绝不能继续接受一份他不能回馈的好意。
“温总……”小周隔着老远叫了温博凉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