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外,谢思弦一身朱红,招摇的像只穿花过柳的大蝴蝶。他摸了摸裴四九的头,又勾住丹渊的肩,嘻嘻哈哈的问他们裴绮在哪儿。
“衍天君还在休息,”裴四九将他扒拉开,瞅着他这一身艳丽的衣裳,眉头皱了皱,“他不喜红,杏月使还是换身衣服吧。”
“无事,反正裴二平时跟个瞎子一样把眼睛挡住,他蒙的那么严实,看不到我的。”谢思弦轻挑的冲着裴四九眨眼,又将脑袋搁在丹渊肩上,笑眯眯的像只狐狸,“丹渊殿下,我思前想后,觉得裴二的护卫工作做的不太靠谱,为了殿下的安全我可是特地推了青崖的任务专门过来陪你,有没有很感动?”
“感动感动,当然感动,我真是三生有幸才能同时得杏月使和衍天君两人共同保护。”丹渊笑盈盈的看着谢思弦,谢思弦一抖扇子,十分乐呵,然后两人迅速的勾搭在了一起。
裴家被火烧崩了一半,不过昨夜大火彻底被扑灭,现在一堆人正在清理废墟。谢思弦逛裴家跟逛自家房子一样,拉着丹渊从东厢走到西厢,指着房子的旧址一一介绍,裴四九防备的跟在旁边,听着谢思弦胡说八道。
“你看这堵院墙,从前裴二喝醉了酒翻墙回家,结果从上面一头栽下来,把墙根都撞破了。”
谢思弦折扇一指,又点了点庭院里头的水池,“那里头养了可多灵鱼,但味道都不好,一股子水腥味儿,抓鱼前裴二还说里头有只鱼会说话,是他朋友,结果后来才知道那是裴大小时候为了哄他弄出来忽悠他的,把裴二给委屈的啊,笑死我了。”
谢思弦拍腿大笑。
丹渊跟着谢思弦一起哈哈哈,裴四九蹲在后头听着,瞅着他们俩忍不住澄清道:“杏月使,现在的裴府是我建的,况且从前的裴府也不在永明城,您怕是指错了地方。”
谢思弦这才做惊讶状,“是吗?哎呀,真是年纪越大越容易忘事,那大概是我记错了,不过裴二小时候是真的很好骗。”
“那衍天君现在的变化可真大。”丹渊满脸笑意,“是因为修了无情道的缘故吗?”
谢思弦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算是吧……也有可能刺激受多了,精神变态了。”
“谢思弦,你再多说一句话我现在就把你丢出去。”裴绮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们僵硬的转身,就看见八卦中心提着剑走了过来,他今日换了身天青色的袍子,眼前依旧缚着布帛,不过脸色实在是差的厉害,苍白若雪也不过如此。
谢思弦立刻往后跳开,落在丹渊身后笑嘻嘻的回他,“丹渊殿下答应让我留下,裴二你也不要这么小气嘛,小时候谁还没干过几件蠢事?”
“蠢事?比如你穿女装去调戏女修,结果被何患看上?”裴绮开口,吓死人不偿命。
“何患?”丹渊眼神似是困惑,他看向裴四九。
“现名厉无咎,就是如今魔界那位尊上。”裴四九尽职的解释。
“哇,真是没想到杏月使从前还有一段风流韵事啊。”看着那两人互揭老底,丹渊开心的简直想给他们鼓掌。
“我和他不熟!”谢思弦脸都青了,“裴绮你可别随便污人清白,他一个叛道之人,和我没关系。”
裴绮冷冷的呵了一声,他们二人两看相厌,谢思弦懒得理他,背过身去,寻了湖边的凉亭坐着。
“永明城已经被肃清一遍,但此次有大量魔修潜伏,一时不一定能全部查出来,还请殿下减少出行,以免被魔修钻了空子。”裴绮同他吩咐,丹渊笑眯眯的盯着他,“可是我想见徊之。”
“不行。”裴绮一口否决。
“那你把他的墓移过来。”崔故提出解决办法,“我看你书房后面的小竹林是块风水宝地,很适合我饭后和徊之聊天。”
裴绮额角青筋一跳,“我觉得我可以把你塞进墓里,让你永远和他睡一起。”
裴四九闻言立刻蹦出来安抚裴绮,“小叔别气,殿下开玩笑的,他赤子心性,你不要同他计较!”然后他又扭过头偷偷和丹渊打商量道,“其实我府里还藏了一副崔故的画像,殿下若是想他了,不如同我一起去看看画像?现在城外确实还有些危险,虽说有衍天君和杏月使两人保护,但打起来刀剑无眼的,总是不好。”
“画像?”丹渊满眼的鄙夷,“你们偷偷画了徊之的模样然后藏起来?”
裴四九指了指裴绮,咳嗽两声,“和我没关系,这不是,他们曾是同窗好友,衍天君擅丹青,所以有几卷私藏……本来崔故的画像都被火烧完了,剩下的这张还是我从旧宅的暗室角落里翻出来的。”
面前两个人背着他嘀嘀咕咕,裴绮面无表情:“四九,你当我是聋子吗?”
裴四九汗毛一竖,扭过头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衍天君,为了殿下的安全稍微动用一下府中的画卷无伤大雅,您若是看不惯不如先出门去巡视,这里有我和杏月使,很安全。”
说着说着,连拉带跑的把丹渊给顺走了。
等到裴四九和丹渊两人一齐跑远了,谢思弦才慢吞吞的扭过头,他掀起眼皮看了眼裴绮,“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有,但还不确定。”
“他灵力低微,身有死气,看起来弱不禁风,但上次捅我的那一刀快且准,不像生手,他应该经常杀人。”裴绮顿了顿,“神君说妖皇一脉是火凤,我虽同妖族接触不多,但他看起来完全不像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