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上去就是明摆着不想管武国公的死活了,堂堂正正地回怼白赫云。
白赫云没说什么,散朝后便愤然离去。
军中躁动不已,几乎是全军在为武国公鸣不平,赵安辰也是十分繁忙,自己统辖的殿前司禁军情绪高涨不说,在京城中由明笑阳统辖的侍卫亲军司的禁军也整日愤慨不已,明笑阳不在京城,也便由宁王殿下这个夫君来代为处理了。一个字,乱。
军队是不能乱的,一乱就极有可能生变,赵安辰日理万机,虽说目前还镇得住,可心里却生出些许担忧,想着这武国公府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弄悲剧了,明欢回来可如何向他交待。
都说多事之秋,这个春天事多得比秋更甚。白赫云劫狱了,还弄了个未遂。
大殿之上,皇帝赵清当众宣布,夺了白赫云一切封号,查封武国公府。
后来没过两天,朝堂上又热闹了一把,白赫云心中不平,怨恨刑部尚书对自己夫君用了刑,自己劫狱不成,转而杀向刑部尚书的府邸,很爽快地来了一个灭门惨案。事儿大了,朝野沸腾,白赫云不但没捞出夫君来,连自己也下了狱。
明笑阳刚料理完叛军,还未班师,辽就和夏打起来了,连个名目都没有,就莫名其妙打了起来。因为辽和宋刚刚结了兄弟盟,辽借此发来参战邀请,让宋助辽一臂之力共同攻夏。毕竟刚刚结盟不好拒绝,皇帝赵清便应下了。赵安辰派司马晗前去应战支援辽军。
最坑的不是参不参战的问题,而是出了兵,刚刚赶到宋夏边境,宋军尚未参战,军中就发生了毒米事件,说是军粮里掺了泻药,拉趴了全军,参不了战了,就地治疗……
辽军来人看,确有其事,无奈而归,只能是继续孤军奋战。
这毒米事件查了一溜十三招,发现是白赫云唆使江湖帮派下了泻药,导致全军陷入了不可描述的恶臭之中,罪大恶极。
辽军之前经历数次大战,吃了不少亏,元气大伤,明显死磕不过韬光养晦多年又军力雄厚的夏,被暴打了一顿被迫退军才算止息战火。
明笑阳知道爹娘出了事,急匆匆往回赶,刚回京就看到武国公府大门上赫然贴着封条,所有证据摆在面前,无话可说,就算有蹊跷,想要推翻这些证据也需要很多时间,这样便是一时半刻无法捞出爹娘,心如油烹。
赵安辰见他这般难过十分心疼,必然是无法亲热的,俩人晚上躺床上大眼瞪小眼地冥思苦想最近发生的倒霉事,然后忧思稠稠地睡去,日复一日。
明笑阳这个宣国公上朝,如今也备受指摘,爹泄密布防图给夏,娘为了阻止攻夏给宋军下了药,妥妥的是亲夏行径,吃里扒外的叛国一家人。
明笑阳脸皮厚,随便怎么攻讦,就是默不作声。赵安辰也不出言维护,默默记下言语方向可疑的人。
夏最近比较狂躁,这也是有情可原的,毕竟两个大邻居宋辽已经结盟,从形式上看,自己势力相当不错,但也不算前途良好,想必也是睡不着觉的。打老实了辽便开始思考宋的问题。
估计是没想清楚,一拍脑门决定用拳头说话了,朝着宋就发动了一场挑衅战。赵清又派明笑阳去应战,顺便帮他洗脱“亲夏一家人”的嫌疑。
爹娘都在牢里关着呢,愿不愿意都得去,临行前赵清当众把虎符和诏书给了明笑阳,让他领二十五万大军出京与守军会合,有调动三十万大军的权限。京中只留下了十几万禁军。
明笑阳前脚刚走,后脚满朝大臣就又开始说三道四,赵清倒是一副拿得稳的样子,一句“他爹娘还在天牢里,他不敢造反”堵住了悠悠众口。
沈玄清最近以身体不适为由连番告假不上朝,府门紧闭,躺在家里翻腾,三天两头上火闹心,家中的仆人都看不下去了,觉着他整日纠结得要死,十分可怜,也没人敢问是为什么,无从宽慰,只能是依照吩咐多备些清热去火的食材。喝醉了酒就只念叨一句:“不作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啊。”
夏的军事实力很强,又是能征善战的民族,着实不好对付,正经是打了很久,足足死磕了半年,有明笑阳这个猛将在,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夏没讨到什么便宜,最终还是撤了军。
又到了秋后问斩的时节,武国公明瑞然叛国罪,白赫云毒军外加殴杀刑部尚书弄了个灭门惨案,铁板钉钉的罪名洗不脱,明笑阳早就让密卫收集证据翻供救爹娘,可惜证据实在是太确凿,密卫尽了力,始终找不出能翻供的新证据。
明笑阳想着夏总算是撤军了,正要准备班师回朝的时候,接到了一道圣旨,上面写着让他继续驻守在宋夏边境保家卫国,又附了一封太上皇的书信,只有一句话:自古忠孝不能两全。
什么意思?到底是他妈的什么意思?
因为这次被问斩的人身份显赫,所以场面盛大,皇帝赵清亲自监斩,里里外外都是皇城司的人,任何人不得靠近。
赵安辰心里灼灼似火,冲进宫中问太上皇,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要杀武国公夫妇,事情闹到这种地步如何是好。
太上皇微微一笑,半个字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