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家家户户欢天喜地,武国公府也一样,乐儿虽说是成了亲,却依然活泼爱玩,弄了一大堆各种烟花放在院中一个一个放着玩,一家人同乐,放鞭炮,吃饺子,吃吃闹闹。
明笑阳看着娘的身边站着爹,乐儿身边站着玦哥,再看看自己身边,站着个一脸傻笑的火童……心中凄凉叹息道:“唉……”想起赵安辰,心中一片失落:“总有一天,他也会这样站在别人的身边,赵逸说过,我成年了,宁王妃就成年了,他便要成亲。我能在他身边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呵,老先生啊,我明笑阳不贪,只爱一人就行,命数还真让您给说着了……断子绝孙。”
夜晚,全府都睡了,明笑阳抱了一大坛酒回了房,往桌上一放自语轻笑:“呵呵,赵逸呀,我在自己房中醉酒,不会有人算计我的,你放心。”一番豪饮,闷酒易醉,酒干人酣一觉醒来日上三竿。白赫云早上来赶羊,见如此情景便也作罢了。
大年初一,赵安辰陪爹娘用过晚膳就出宫了,坐着马车回暖园。见明笑阳不在,想着可能是武国公府大年阖家喜庆,不放他出来。便独自一人去三生阁研读“论语”。夜晚有昼珠悬于梁上,可继续夜读,已近子时,见明笑阳还没回来,叹了口气,自己回朝暮居睡下了。
初二……
初三……
明笑阳还没回暖园……
初四一大早,赵安辰叫过小厮道:“套车,本王要去武国公府。”
白赫云问道:“辰儿,笑阳怎么了?从回来就烂醉,他平日在你那就是这样的吗?”
赵安辰道:“不会。”
白赫云道:“问他什么也不说,他有何事啊?”
赵安辰道:“无事啊,我去看看他。”
赵安辰到明笑阳卧房,推门而入,见他正抱着自己的枕头宿醉未醒,桌上坛坛罐罐满屋子酒气。没办法,只得坐在桌旁等他醒来再问了。
明笑阳闭着眼睛,鼻子像小兔子似的抽了抽,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躺在床上喃喃道:“赵逸?你回来了?……嘿嘿嘿。”本能地向着味道挪了挪……又挪了挪……挪了又挪,马上要掉地上了。
赵安辰不得不坐过去伸手扶他,见他又侧卧着抱了过来,立刻围着自己蜷成虾米,过了好一阵子才醒过来。
明笑阳恍惚间看见赵安辰目光责怪地盯着自己宿醉的蠢脸,瞬间清醒了,坐起身来问道:“赵逸?你爹放你出来了?”
赵安辰道:“我是王爷,没有特殊事情是不会在宫中久留的,我初一就回了暖园,你在干什么?”
明笑阳道:“今天初几?”
赵安辰道:“初四。”
明笑阳鼓起嘴不满道:“那你为什么才来找我,我以为你正月都出不来了呢!”
赵安辰道:“净胡说,怎么会,你为何喝成这样了?”
明笑阳低头悄声嘟囔道:“都有人陪,就我没人陪……”又偷瞄了他一眼。
赵安辰道:“就因为这?”
明笑阳噘着嘴想了一会儿,勉强点点头。
赵安辰道:“跟我回去,看你,真难看。”
明笑阳气道:“我难看?!我明笑阳风流潇洒,赵逸,你居然说我难看?”
赵安辰道:“自己照照镜子。”
明笑阳侧头瞄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衣衫混乱,惨白着脸顶个鸡窝脑袋,全无神采精气,这宿醉三日的尊荣确实不怎么样。赶紧整理捯饬了一番,勉勉强强算个人样了。
明笑阳试探道:“我难看你就讨厌我了?”
赵安辰道:“你什么样我都不讨厌,出去吃饭吧。”
明笑阳笑了一下:“嗯!”
吃饱以后,便去院中练功,舒展一阵筋骨喊道:“娘!我跟赵逸去暖园了啊?!”
白赫云走出来道:“不行!你在府里住到上元节后!”
明笑阳问道:“为什么?”
白赫云不答,进房歇息。对明瑞然道:“太不像话了,不知道是不是辰儿把他惯成这个德行,留在府里以观后效。”
明笑阳回头道:“赵逸,你爹放你出来了,我娘不放我……”
赵安辰笑了笑:“无妨,我留下陪你。”
明笑阳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笑得美滋滋的,心道:“开心一天是一天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又在院中舞刀弄枪翻腾了一会儿,还拉着赵安辰陪练,二人打了两个时辰,午时一起去吃饭,吃饱饱,滴酒未沾。吃完以后又去美美地站在院中沐浴阳光了。
白赫云一声轻笑:“哼,天道好轮回,一物降一物……”
在武国公府住的这些日子,明笑阳天天早睡早起,练武读书,研习兵法,然后拉着赵安辰出去溜达,再也没有酗酒,一如往常积极向上。
白赫云叹道:“看来辰儿真的没有说谎。”
明瑞然道:“儿子被你扣在府中,辰儿也不走了,呵,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