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这一哭,穆静芙,和赵安辰都十分震惊,完全不知何故。白赫云却坐在一旁默默地笑得很开心。官家哭了一会儿,起来说了句:“我去御书房了,你们好好休息。”
赵安辰侧着头注视着白赫云,想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穆静芙不解地问白赫云:“云儿,你笑什么?”
白赫云没有回答,却问了另一个问题:“如果辰儿问我我该怎么说?”
穆静芙叹了口气,语气平和道:“时至今日,辰儿知道也没什么。也好让辰儿明白,世事无常,持重和珍惜。”
白赫云道:“好。”又问道:“你是不是该对官家说点什么?”
穆静芙突然抬头看向白赫云:“我要说什么?”
白赫云道:“你的心思官家早就知道,这么多年,委屈他了。”
穆静芙惊奇道:“他怎么可能知道?”
白赫云笑道:“若是官家不知道,那他刚才哭什么?”
穆静芙惊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问道:“云儿,你是如何知道的?”
白赫云微微一笑:“你,我,官家,我们相识二十五年了。怎么会不了解你。”
穆静芙默默流下眼泪,一语不发。
赵安辰心中疑虑重重,爹也哭娘也哭,云姨在笑,实在是颇为烦闷,又知道此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只能在一旁忍着。
静惜宫门口来人传口谕,让宁王多陪母妃些时日。
穆静芙对儿子说:“不必了,娘想自己静静,你出宫去吧。”
白赫云带着赵安辰回了武国公府。刚一进府,明笑阳就奔了过来,笑嘻嘻像磁铁一样蹭在赵安辰身上,却发现赵安辰脸色沉闷,还没等问 ,自己就被白赫云从赵安辰身上撕了下来,丢到一边。白赫云拉着赵安辰进了竹斋,令火鸢守门口,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竹斋,包括明笑阳。
明笑阳憋憋屈屈地在院中候着,盯着竹斋门口望眼欲穿。
白赫云和赵安辰面对面坐着。白赫云缓缓说道:“辰儿,你爹与你娘感情极深。”
赵安辰道:“我知道。”
白赫云摇了摇头淡然一笑,将那些陈年旧事慢慢说给他听,譬如他险些有个同母异父的哥哥这件事,他这个哥哥是怎么没的,以及静惜宫为何闲人免进的事都细细讲了一遍。
她们几人年少相识,常杰,穆静芙,官家,点心,皇后,全部说得清清楚楚。
赵安辰听得无比震惊。
白赫云又说道:“你爹是一个算无遗策,心机深沉的人,可他也是个善良的人,你爹的善良我和你娘都知道,后来你娘出了事,便当局者迷了。”顿了顿又道:“站在你爹的立场,这个孩子要是没了,百利无一害,但这孩子若是在,那便是百害而无利了。以你爹的神鬼手段毫无痕迹地解决这件事不费吹灰之力。”
赵安辰问道:“娘怀疑是爹指使外公外婆送有毒点心的吗?”
白赫云点点头答道:“刚开始的时候你爹并不知道你娘有这种猜疑,只是觉察出,无论如何你娘都和他之间总是有一丝看不见的隔阂,一丝疑虑和不信任。为此你爹还给我下了个旨,我奉旨思考了好久,大约猜出了些许端倪。”
赵安辰轻声叹道:“爹这可如何开口……又如何让人信服。”
白赫云点了点头,道:“你娘怕真相毁了一切,她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郁结心间终究是个隔阂挥之不去,毕竟你爹娘依然感情深厚,揭开以后是什么,着实为难。最终你娘在你外公弥留之际还是去诈了你外公,得知真相。这一切只有你外公知道,一旦你外公去世了,就再也没机会知道了。”
赵安辰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被深爱人怀疑又无法澄清。洗雪之时定是想哭的。娘见爹的委屈也自然是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