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
秋高气爽,碧空如洗,后宫御花园褪去了群芳争艳的热情洋溢,换上了一幅郁郁葱葱的涓秀清爽。
“三哥,很久都没见到六弟了,上次他说教我下棋,还没教呢,他就被父皇叫去了,最近很无聊,静惜宫又进不去,找六弟玩都不成。”五皇子每天都百无聊赖。
三皇子歪着身子,凑到五皇子耳边,挑着眉毛轻浮一笑,意味深长地悄声说道:“还有我啊,我陪你玩儿,跟你说啊,我最近大作新鲜出炉,还热乎着呢,被我藏在我书房的书柜底下,谁也发现不了,要不要看?”
午时刚过,二人闲着没事干,围着鱼池逛花园。
五皇子看了一眼三皇子,万分嫌弃:“还能是什么大作想也知道,你又画了一本春|宫图?让父皇知道,又要罚你抄书!也不知道画春|宫|图有啥乐趣,都知你画功了得,你就不能画点别的?”
三皇子倒是得意洋洋,道:“正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嘛,当然是爱美人儿了!你就不觉得我画春|宫…不,粗俗,不能叫|春|宫,要叫美人图!你不觉得我画的特别好吗?外面的那些完全比不了!我从小不辍寒暑努力练画,就是为了长大画美人图,就连读书都是为了给美人图题词才读的!我画的美人那才是千娇百媚,婀娜多姿啊,笔触之优美,内容之香艳……啧啧啧…哎呦…,五弟当真不品鉴一番吗?”
五皇子道:“不了,你这种自恋方式也算独具一格了,这病算是治不了了,自己留着品吧。”
三皇子:“我听说京城中有个满春院,很是出名,美人如云,人香酒香的好地方啊,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宫立府奔向自由啊?”
五皇子道:“父皇也没说过这事啊,听说父皇是十二岁就封为睿王,出去立府了。咱们哥仨都十三岁了,也没个消息?听说外面有很多好玩的东西,也有很多青山绿水,要不你去问问父皇?”
三皇子紧张道:“我才不去,见了父皇定要问我课业,上次让我对着御书房墙上的大宋疆域图赋诗一首,就被禁足抄书了一个月,我赋了啊,父皇却说赋的是淫词艳曲。唉…不懂欣赏。”
五皇子目瞪口呆:“对着地图都能赋出淫词艳曲,父皇怎么没打死你呢?”
三皇子道:“要不让六弟去问问吧?还好有六弟,要是没六弟在,父皇还不知道要叫咱们多去多少回御书房呢!你说六弟哈,真是个奇怪的人,整天冷冰冰的,长得那么俊,招人喜欢,他要是个女子的话,那可真是绝世美人儿啊!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爱好,平时都是咱俩追着他玩儿,从没发现他特别喜欢什么。”
五皇子道:“三哥,你这想法很独特啊!你说我要是告诉六弟你的六皇子女人论,他会不会打你?”
三皇子:“别,我可打不过他。不过我听他提起过,也想出去立府。好像是去年的事,父皇不许。”
五皇子坐在了池塘边的亭子里郁闷:“好想六弟啊…不是被父皇叫了去,就是被静贵妃叫了去,总是见不到他啊……”
三皇子:“我也想六弟了,想着趁着父皇正值壮年,咱们还能无忧无虑的玩,万一哪天咱们三个哪个倒霉,被父皇捉去当皇帝了,就没法一块玩儿了!”
五皇子十分认可这个说法:“嗯,对,这个事你说得对,咱仨不会那么倒霉吧?皇后不是想让四皇子当太子吗?就让他去呗,千万别找到咱们头上才好,否则后半生的潇洒就全泡汤了……”说着就十分忧愁的眺望远方了。
三皇子道:“四弟也是个憨厚老实的,可不知为何,皇后总是把他圈在书房里读书,不让他和咱们一起玩,这么多年了都没见过几次面,咱们小时候,那次冬天下雪堆雪人,四弟也来和咱们玩,后来听说他回去以后就被皇后训斥了。”
五皇子道:“四哥可怜,母妃死的早,养在皇后膝下,毕竟不是亲生的。皇后那种人,想也不会对四哥有多好,我听我娘说,小时候咱们掉下虎园的那次,就是皇后搞的鬼,最后是云夫人救了咱俩,咱们才没被虎吃了。”
三皇子:“嗯,是啊,我娘也是这么说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东拉西扯的闲聊着。
御书房。
官家问道:“辰儿,朝中官员,都是如何来的,你知道吗?”
六皇子答道:“袭爵、荫封、绩效、科考、被举荐后立功等,武将有些是军中立功,和任职后绩效升迁。官至一定级别,便可立于朝堂之上。”
官家:“嗯,朝臣来路复杂众多,其中不乏一些心中志向不高尚的人,辰儿如何看待他们?”
六皇子答道:“利己者不如尸位素餐者,尸位素餐者不如勤恳任职者,勤恳任职者不如心怀天下者。”
官家又问:“利己者也可能是勤恳任职的人,为何还不如尸位素餐的呢?”
六皇子道:“因为这种人贪婪,虽勤恳任职并无过错,但是于国于民都是隐患。遇强主,他们难免会有些轻微的中饱私囊,任职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将自己隐藏于朝臣之中。若遇弱主,他们便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跳出来,或是结交奸佞,或是欺君罔上,一朝得逞,百姓遭殃,于国不利。”
官家看着六皇子沉默片刻,又问道:“既然他们无过,那怎么去除呢?”
六皇子道:“不知。”
官家又问:“于国于民都是祸患,而这些朝臣又数量很多,隐藏很好,要是一定要除呢?”
六皇子沉吟片刻,道:“是狐狸一定会露出尾巴,只要鸡够肥。朝廷里有几个贪得无厌又位高权重的奸佞也是好事。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没有大奸臣也引不出这无数的鱼虾。朝中奸佞都有不臣之心,把柄众多,时机到了可除去一众品行不良之人。若是遇到狡猾谨慎的,恶贯满盈,就算欲加之罪也算不得冤枉。”
紧接着官家的话题就突然来了一个生硬的大转弯,道:“辰儿,爹问你,后日你娘生辰,你娘喜欢什么?”
六皇子对爹的跳脱早就见怪不怪了,淡然地答道:“不知。”
官家:“你去替爹问,回来告诉爹,有赏!”
六皇子:“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