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不开那只手,刘春香并不想放弃,又道:“你先松开手,我再告诉你为何!”
她不想被人撞见,便是她与苏子泓没什么,但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她便是克守闺格,也会被人传成是浪荡女。
苏子泓不想放手,他想,这次放了手,只怕下次再也不能抓住她了。
刘春香见他那样儿,便知他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举起那只被他还牢牢抓紧的手腕,与他平视,神情冷漠地问:“你是想让我被家里乱棍打死,还是削发为尼,从此青灯伴古佛?”
她苦笑着又道:“就像你的亲妹妹一般。”
不知她的哪句话触动了他,苏子泓的锐利的眼神狠狠地朝她一扫,后又什么都没说,真的松开了手。
自由了的刘春香,立马退后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成亲又岂只是两相情愿?定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苏子泓的心里咣当一声,他听到自己的心摔碎的声音,又痛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撕痛,心里泛起一股子酸楚,默默注视着她。
“真记不起来了么?”
当年,那个娇憨、可爱的少女出现在他眼前:“哎呀,可怎么办,你受伤了呢!”
他晕晕欲睡时,就是这么一汪清泉流进了他的心里。
“啧,也不知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也不知今日我救你是对还是错,喏,这是上好金疮药,当我结个善缘,哎,似乎是你家下人来了,嘻嘻,我走啦。”
随着她一转身带起的微风,一丝淡淡的桃花甜香就这么一头扎进了他的心里,并且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如今已是桃粉叠瓣满枝头......
生生的长满了他的整个心房,再也容下除她之外的任何一个女子。
刘春香觉得这人简直莫名其妙。
她不欲与他多纠缠,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咬咬小唇,遂又转身欲离去。
苏子泓再次抓住她的手腕。
这人有毛病吧,抓住了又放开,放开了又抓住,刘春香觉得自己快要被他逼疯了,情绪也频临爆发的边缘。
她搞不懂苏子泓到底想干什么,深吸一口气,用力的,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又缓缓道:“若是因为你提亲被拒,让你觉得颜面尽失,我在这里道歉,至于我为何同意了那门亲事,想来,与你无关。”
桃粉依旧,只是心有所属!
乃何,乃何!
苏子泓的口里很苦,比黄莲的味儿还苦上不知多少番!
她,果真不记得了。
又或者,当日她无意中救了自己,压根儿就不曾往心里去。
否则,他与她如此牵绊、纠缠,为何她始终无动于衷。
刘春香毫不留念的转身离去,满脑子都在想,这厮明明是个断袖,竟然还不肯放过她,老天,为何不长长眼,弄个天雷劈了那厮!
她默默望天,海带泪迎风飘啊飘!
身后,不远处的苏子泓,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满目深情的望着她毫不犹豫的离开。
咬了咬牙,紧握的拳头最终慢慢松散开来。
唯独她,是不受他掌控的,唯独她,是他不愿意伤害的。
哪怕明知她已有心上人,可他还想努力去争取,哪怕叫他遍地鳞伤,他也依旧执迷不悔!
谁叫她,是他命中的劫!
注定了一辈子......
刘春香并不知自己无意中惹了一份孽缘,她心中骂着晦气,在路上遇到了被打晕扔在草丛里的之初与昔孟。
她回头望向,暗黑的大树阴下,一抹白是那样的刺眼。
她无奈的低头叹息。
终归不想与他有什么牵绊的。
之初与昔孟好容易才醒过来,发现自个儿正躺在地上,脸上还火辣辣的。
不由伸手一摸,疼得两人眼花直泛,这是被人打耳光了。
“醒了?”刘春香声音平静的问。
之初与昔孟心神一慌,才想起两人先前是守在茅房前的,却不防被人打晕了过去。
“姑娘,还请恕罪。”
“算了,那人本就是冲着我来的,能起来么?二姐想必担心了呢!”刘春香站起来,微微疑眉,后又道:“你们中了药,此处无水,我只好左右开弓咯。”
总好过继续叫这两人躺在草丛里,虽说有些偏避,但也架不住宴会上的贵人们万一突然想上茅房呢。
之初与昔孟自知犯了错,低眉顺眼的爬起来,两人将刘春香拉近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毫发无损,这才安下心来。
“姑娘无事就好。”
“不过是想找我说会话,又嫌你俩碍事得紧,所以才弄晕了你俩。”刘春香神情淡淡的回答。
之初心中琢磨了一番,不由嘀咕了一句:“姑娘,奴婢怎生觉得你突然长大了不少。”
“哼,本姑娘以前在你眼里,很不懂事咯?”刘春香不满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