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是不知道,卫承贤早就见过珍珠那丫头了,自打见过她后,成日里都跟丢了魂似的,清醒时就只管拿了钱跑去外头吃酒,吃醉了回来往大门口一躺,哭喊着要珍珠。”
苏惠雅说到这儿,恨恨地道:“娘,我如今便是后悔嫁入安国侯府都是无用的。”
“当初我怎么说来着,我就是再反对你不也死活不肯,非要叫着嚷着嫁给卫承贤,我早跟你说了,他就不是个好的,性子软趴趴,哪里有我北地男儿的大气、豪爽。”
平王妃提起卫承贤她就一肚子气,当初要不是自家女儿着了人家的道,苏惠雅能嫁入安国侯府吗?
“还有,我告诉你,往后离那金镶玉远点!”
“娘,那是你儿媳呐!”苏惠雅小声道。
平王妃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自家那个儿媳也不是她想要的来着。
“罢了,我只问你,当初是谁给你出的这晕招?”
她觉得以自家女儿的性子,绝无可能会出这样的招。
“是我那恶婆婆,简直就是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林珍珠未死时,苏惠雅尚未嫁入安国侯府时,那时,她与安国侯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自都会多包容些。
一个想把那讨厌的,又无家无势可帮她儿子的林珍珠打压下去,一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满心满眼的都只有俊俏的卫承贤。
“安国侯那死老婆子?”平王妃徒然拔高了声音。
苏惠雅被她尖锐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忙呼喊:“娘,你做甚那般大的声音。”
“我这是被气的,那死老婆子,当年仗着自家小姑子是皇后,因为你的事没少压在我头上。”提起老安国侯夫人,平王妃心里的新仇旧恨一并涌出来了。
“她逼你的,你怎地如此笨,为何不回来告诉我?看我不撕了她那张老脸。”平王妃怒火中烧。
苏惠雅忙安慰她,道:“娘,我如今算时看明白了,我除非不在那安国侯府待着了,否则还有得气受,我若和离了,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去处么?”
“和离?”平王妃惊疑不定地看向她,这话怎地就如此轻易地从她女儿的嘴里说出来了呢。
“那卫承贤怎么办?”
“我管他去死!”苏惠雅因爱生恨,她曾有多爱卫承贤,如今便有多恨卫承贤,恨不得他马上去死。
平王妃这才惊觉事情大条了,又见自家女儿神色不对,忙追问:“他对你怎地了?你可得老老实实的告诉为娘,不,你从头说起,一点细小的事都不能漏过。”
苏惠雅从她怀里坐起来,拿帕子拭去眼角的泪水,又倒了一杯温茶吃了,声音略带着些沙哑。
“婆婆那般逼我,做为儿媳,我便是闹到娘跟前又能如何?爹除了娘之外,还有两个名正言顺的侧妃,更是姬妾无数,我若闹回娘家,整个京城还不得看咱家的笑话,我不想娘跟着女儿一起置气。”
她才说了这些话,平王妃又把她搂进怀里,心肝儿,肉肉儿的喊着:“我的女儿在那该死的府里遭了多大的罪啊。”
不然,依平王府娇养出来的郡主,怎地会说出如此懂事的话来呢。
“能遭的罪大抵都遭了吧,我早先也是傻的,竟不曾回味过来,如今见多了那手段,也能渐渐应付得来了。”苏惠雅想起在安国侯府难熬的日子,不由又落起金豆子来。
“也不知谁把珍珠的事捅到了我婆婆跟前,这才叫她有了机会发威,逼着我给卫承贤纳妾了。”
“哼,老不死的太不要脸了,竟把手伸到儿子、儿媳房里,乖女儿,这口气娘给你出定了。”平王妃心里早就有数条奸谋,可以弄得老安国侯夫人来个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只是你即然做主纳了那珍珠,不会是那卫承贤宠妾想灭妻吧!”
“哪里,我是知道卫承贤有多在意那死鬼林珍珠。”说到这儿,她又怒道:“哼,死人我争不过,认输也罢,谁知,他竟是个不知足的,还心心念念地惦记着我的二嫂子。”
“你的二嫂子?”平王妃一时不曾反应过来,还在想安国侯府不是只有一个嫡子吗?上头有庶子吗?她想了半晌,都不曾记得有此印象。
“就是咱家西院那位,二哥讨的那个乡巴佬王妃。”苏惠雅是看不起刘稻香的,她觉得自己好比天上的明月,是真正的金枝玉叶,而刘稻香只是地上的明珠,只是镀了一层金粉而已。
这就是两人之间的差距。
“你说那小姑娘?”
“还小姑娘?娘,你莫不是忘了,她早就嫁给那二哥了?”
苏惠雅不由冷笑,自家娘越发老糊涂了,先前把一个假冒的珠子捧在手心里疼,现在又......
“行了,不可能的,卫承贤若想讨了她,不会等到现在。”平王妃是不信的。
苏惠雅气得腮帮子一鼓,扭头看向另一侧:“我懒得与你争。”
明明就是卫承贤一直惦记着刘稻香嘛,虽然卫承贤上回解释过,可她心中的疑云终难散去,而且,十分固执的认为,卫承贤对林珍珠是愧疚,对刘稻香才是情根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