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两个得力臂膀之一皮妈妈正弯腰站在床前。
“主子,可是太难受?”
“嗯,云坠啊,你来了?快些帮我捏捏,浑身都不得劲,涨得难受。”平王妃的脸色暗淡,微微泛着黄。
皮妈妈见她嘴都起皮子了,忙道:“晓慧,快去倒点热茶来。”
晓慧从碧纱橱外探头进来,道:“妈妈,我刚给主子吃过茶呢。”
“吃了怎地嘴皮子还脱皮了?”皮妈妈不信,怀疑晓慧偷懒了。
平王妃摆摆手,道:“她是才给了我一杯温茶吃了,我这会子也吃不下,你快帮我捏捏吧。”
皮妈妈忙隔着被子轻轻拍打。
见丫头们都在外头,这才压低了嗓音道:“昨儿晚上玉坠回去时,还说主子被气着了,气归气,主子也太不把自个儿的身子当回事了。”
“唉,我也不知怎地就着了邪风,只是相比身子涨得难受,我这心里更难受,觉得老憋屈呢!”
皮妈妈见了,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劝她,只是在心中不断叹气。
平王妃突然挣扎着坐起来,伸手一把抓住皮妈妈的手,急问:“你说,王爷心里莫不是真的想看重那边那一支?”
她嘴里的“那一支”,指的就是钱侧妃所出的苏子烨。
“这个......”皮妈妈犹豫着怎么说,才让平王妃心里好受些。
她还不曾说什么,平王妃已猜到:“我就知道,你看,连你都认为那贱种比我儿还要强,肯定是觉得那贱种比我儿更有出息,更值得做靠山。”
“主子,你何必纠缠这问题,依奴婢看,那边那位有出息也是好事,如今,那位已是睿郡王了,自然不会跟世子再抢那位子。”
然而,平王若是请旨传王位,到了苏子泓的手里,便要降为郡王了。
如此一来,也不过是与苏子烨齐平。
“哼,只怕那贱人这几日,天天躲在她玉梨院里偷笑,儿子自己弄到了郡王的封号,还是有食邑的,手握京卫都指挥使大权,不知有多得意,我就是在被她看笑话,如今到好,王爷的心越发偏向西院那边,连带他手里的私产都给了不少给那贱种。”
平王妃一惯心气儿高,当初未嫁人时,就与钱侧妃处处比拼,却因一道赐婚圣旨,钱侧妃平白矮了她半截,可让她得意了许久。
哪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钱侧妃憋着气到生了个好儿子,儿子又讨了房好媳妇。
平王妃要强,不甘心被钱侧妃比下去。
哪知,平王的神来之笔,叫她憋了一肚子气却没地儿撒。
“主子,可是世子昨儿告诉你这事的?”皮妈妈大吃一惊。
平王妃这才道:“可不,昨儿镶玉与我儿又吵又闹,闹到我院里来,两人更是差点打起来了,亏得我叫了许多婆子拉开两人,想必你也是知情的,待我好言劝那镶玉离开后,我儿才与我说,也不知走了什么霉运,这几日,他当真是诸事不顺,本就心里烦,一回来就被镶玉念叨,这不,一言不合两人就吵起来了。”
随即,她又道:“待镶玉走后,他才悄悄告诉我,王爷背着我给了那贱种好几处产业,却分得我儿半分都不得,我怎咽得下这口气哟,昨儿,他走后,我便一直在屋里生闷气,不曾想,今儿醒来发现自己病倒了。”
“主子,你莫不是忘了老夫人早些年告诉主子的一件事?”皮妈妈突然想起一事来。
原本气得直揉胸口的平王妃,微微一顿,道:“什么事?”
“主子当真是忘了,我记得有一年老夫人打发了自己身边的管事妈妈来送年节礼,便提了这么一句,说主子娘家的一个侄子在南边当差,正好碰到了两个管事因为争货而闹得打管事,主子娘家那个侄子原本不曾上心,可有个管事却是差人来提点主子娘家侄子的顶头上司,那管事,便是王爷手下的一个小管事,主子娘家的那侄子也是个机灵的,留意了此事,发现,那商队背后最大的东家,就是咱王爷呢!”
皮妈妈不过是才开口,平王妃就知道她说的是何事。
“我岂会忘了这般重要的事,就因为没忘,我才心里憋气,你说,我与王爷同床共枕几十年,若非我娘家侄子暗中发现,说不得这事,他还瞒着我呢!”
提起这事,平王妃的心头又再添一笔烦恼,只因,这么些年,平王就不曾与她提过这商队的事。
“你们不知,他一直瞒着呢,也不知他与玉梨院的那位说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