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侧妃有意抬举张桂花,露出亲切的笑容,站起来迎了上去,笑道:“亲家,你可算来了,快些请上座。”
不由张桂花再说什么,拉了她一起去了自己的座位处,又让她与自己并肩而坐。
刘稻香瞧了,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说到底,她家的底蕴终比不过这些世家大族出身的贵夫人们。
在钱侧妃说那话时,不管众人的心里如何想,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亲热。
“原来是亲家母啊。”最先开口的是敬王妃。
张桂花心里很紧张,她这几年虽主持中馈,参加过不少应酬,但坐在这些贵夫人们中间,还是头一遭。
钱侧妃笑着指了指敬王妃,答:“这位是敬王府的王妃,我这边这位是端王妃,两位王爷与我家王爷是他兄弟们走得最近的两位。”
张桂花一边留意听,一边又见了礼,心里暗自揣摸,这亲家话里的意思应是提点她。
钱侧妃又把张桂花介绍给众人:“虽说燕州都指挥使的大名,大家都知道是谁,也知咱这亲家是他唯一的儿子,想必少有人知道,我的这亲家可是这届会首呢,过了明年,便可参加殿试了,如今暂在户部谋了个主事做着。”
众人都是明白人,这样做不过是为来日入仕为官做铺垫,这也是京城贵族们比旁人多的一样优势。
又见张桂花还尚年轻,心中暗暗有了计较,随着二楼来的客人越来越多,钱侧妃带了刘稻香少不得又要迎客一番。
自有那心思活络的夫人与张桂花慢慢聊起来,到也叫这些夫人大为吃惊,钱侧妃虽然是头回介绍,但哪家不早早清楚各家的一些事,就譬如刘府,刘三贵入了国子监,而他的夫人却是糟糠之妻,又听说夫妻和睦。
这些人今儿与张桂花一交谈,见她谈吐举止并不失礼,到像是正经大家闺秀出身一般,怎叫这些人心中不惊奇。
同时也明白了,难怪那些想拉拢刘三贵的人,无论如何派人拿银钱诱惑,又或是使美人计,那刘三贵都不上贼船。
正在这时,红喜从外头进来,在钱侧妃身边低语:“主子,王妃过来了。”
钱侧妃一双极好看的眼儿眯了眯,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我儿媳的生辰宴,她若敢破坏,我舍得一身剐,定要将她拉下马。”
刘稻香侧头双眼冒星星:“娘,你好霸气!”
一点都不像个病娇贵妇。
“那是自然,娘啊,这辈子唯一的想法,就是守着你们小两口,来日儿女缘到了,多给我添几个孙儿、孙女,娘就心满意足了。”
刘稻香闻言脸上飞起一片红霞。
“妹妹,我可是来晚了?”平王妃一身盛装,而她的身后,跟着的自然是金镶玉与苏惠雅。
在外人面前,这一家子还是要维持面上亲的。
钱侧妃亲亲热热的迎了上去,伸手挽住平王妃的胳膊,笑道:“姐姐,你若再不来,我便要使人去闹你了。”
平王妃笑答:“我本要早些来的,结果我家雅儿回来了,少不得要多耽搁一些时候,我向咱家小寿星赔罪,待会儿自罚三杯。”
刘稻香忙答:“王妃玩得高兴就好,只是莫要吃醉了,少不得儿媳又要遭父亲的抱怨了。”
她这话说得轻巧,平王妃却是爱听。
心中万分后悔,之前怎么就不曾留意过刘正信这个二孙女,竟是如此聪慧,比那只会闯祸生事的金镶玉不知好了多少倍。
说到底,金镶玉是草原明珠,生活习性与大周人有很大的出入,自然,很多时候她很难讨得平王妃真心喜欢。
钱侧妃引了平王妃去正位上一起坐着看戏,离晚宴还有一小段时候,看戏成了最好打发时辰的事。
刘稻香落后几步,脸上堆着客气而又疏离的笑意:“惠雅妹妹今日好闲心啊。”
她留意到苏惠雅的脸上涂了不少的粉,而且,近看,发现她似乎粉底下的容颜很憔悴。
大周的化妆术还很落后,比不上后世的什么柔肤水、醒肤水又或是劳什子修复、精华之类的多。
刘稻香不过是细心了点,眼儿更好了点,便发现苏惠雅今儿的状态似乎并不太好。
她暗中朝春娇使了个眼色。
春娇与她十分默契,转眼间便在众人不注意时闪身不见了。
平王妃与钱侧妃在那边暗中打机锋,刘稻香这边也忙着应付金镶玉与苏惠雅。
金镶玉左右留意后又微微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坐在那里有些魂不守色。
刘稻香的心沉了沉,早先因那次看到的事时日太久,她已忘记,嫁过来数日后才想起,如今见了金镶玉的样儿,心中难免不高兴。
苏惠雅留意到两人的神色,眼里闪过一丝兴奋与疯狂。
“咦,二嫂,今儿是你生辰,怎地不见二哥的身影呢?”
她这般一开口,坐在她右侧的金镶玉立马留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