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儿子不是自家的,放你娘的狗屁,你才是个穿肠烂肚,被大家一起睡的贱人。”
翠姨娘一直是个利害的,她此时双手叉腰回骂道:“我呸,你这是贼喊捉贼,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劝你,最好收起你那肮脏的小心思,别连累了我们一家子。”
“你这该死的贱人,怎地不去死?”刘小兰怒了,她敢担心自个儿的心思被人瞧出来。
“哼,你敢做不敢当?孬种,平日里路过,看到扫把倒地都不愿扶的人,会那般勤快地给你的侄子们炖汤,你不藏起来独自贪吃掉,已是祖上烧了高香,就你那贪样,鬼才信你是真担心侄儿们学业太重,怕累坏了身子,要我瞧,你不过是看中了你的三哥,想攀高枝罢了。”
翠姨娘一点都不给她留情面,毫不犹豫的给她拆穿了。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些,那是我哥,我三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只要是个男人,有点钱,就上赶着贴上去,呸,不要脸的贱货。”刘小兰反唇相讥,那凶悍的样子,叫刘稻香仿佛又见到了当年的刘齐氏。
同时,她又很震惊翠姨娘的报料,这是几时的事,自家娘怎么从来没提起过。
“嘿,不要脸的贱货,说的是你自己吧,就你的那些小心思,谁不知道啊,你没发现现如今,你的侄儿见到你都绕道走,还有,你一个出嫁女,不思守妇道,竟然背着你男人还想偷腥,要我说,你就是个眼皮子浅的,见不得人家过得好,如今,老爷一家子发达了,你就巴巴的贴上来,不就是贪老爷家的银子么?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老刘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刘大富从院子后面走出来,只见他衣袖,裤脚高卷,不知他后头折腾什么。
此时,他脸色难看的走到两人跟前,问:“此事当真?”
“爹,先前敏贵念书声大了点,吵着我孩儿都不能睡觉了,我不过是叫敏贵小点声,结果这个姨娘就不依不绕了,还朝我发脾气,还叫我滚出这个院子,爹啊,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我不是你闺女么,还有,为何会要扶了这两个姨娘当正室?这于理不合啊!”
刘小兰一见刘大富出来,立马换了个嘴脸,哭哭泣泣,一副好不委屈的样儿。
刘大富微微有些迟疑,他先前在后头听到这里争吵,并不能听清是什么,原本是怕自家闺女与姨娘们又吵起来,特意过来看看,又思及先前听到的话,回头问翠姨娘:“你先前说的是真的?”
“嗯,两位侄儿说的,还当着小姑奶奶的面说,叫她以后不要再送汤汤水水去前头南书房了,况且,大爷也交待下来,叫婆子不莫要再放小姑奶奶出门,也是婢妾疏忽了,原以为那边那位吃斋念佛了,便无大事,谁知......”
翠姨娘着实想不通,这刘小兰难道脑子里长满了草?
当年她那般待自家几位姑娘,真当大爷不生气,不记恨?
大抵大爷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又因自家姑娘们不曾受太多伤害,他才只是由着夫人及姑娘们处理了此事。
但是,想必刘小兰这般做态,很叫夫人不喜吧!
“老爷,我先前见今日太阳独好,便叫两个哥儿拿了书在院子里边晒太阳边温习侄儿们教的《三字经》,谁知,小姑奶奶嫌太吵,闹得她不能好生睡觉,可是,家里就这么点地方,况且,我觉得哥儿们的念书声极好听。”
翠姨娘一边看刘大富的脸色一边说着这些话。
她与刘小兰处不来,也很憎恨刘小兰。
以前,是因为府里真正当家的是被在仁禧堂的那位,所以,张桂花才不得不开口让她进了门。
张桂花是不想刘老夫人利用刘小兰又生出什么事来,她得为自己的男人、崽女考虑。
如今,仁禧堂的那位彻底倒台了,张桂花已成了刘府真正的当家主母。
翠姨娘自然不需再与刘小兰周旋。
刘大富听了翠姨娘的话,气得不行,冲上去,顾不得一身泥浆,扬手就扇了刘小兰两巴掌。
“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样样尽学你娘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当我不知你的那点破事,是你自个儿愿意的,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刘家数代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咱家虽不至于富贵冲天,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打你出生起,爹娘都是捧在手心里疼,想富养你,便能叫你长大了不被猪油蒙了心,我几时教过你如此势利了,啊,你竟然还想打你三哥的主意,你真当你三哥,是你那拎不清的表哥?”
刘小兰挨了两巴掌,先是懵了,后又反而往地上赖坐不起,拍着自个儿大腿哭喊道:“娘啊,你闺女的命好苦啊,你咋就那么年轻轻的走了呢,娘啊,您睁眼瞧瞧,如今有了后娘当真有了后爹,不过是个姨娘随便撩拔几句,我这个后爹就不分清红皂白的对我又打又骂,哪里还把我视做亲闺女,分明是恨不得闺女我去死啊!”
刘稻香瞧她唱念做打的样儿,一个没忍住,嗤笑出声来。
院子里的人齐齐回头看过来,她脸面微赫,莲步轻移,笑道:“先前,我本想出声制止的,岂料翠姨娘的话叫我吓了一大跳,随后养爷又出来了。”
她施施然的走到刘小兰跟前,仔细端详她的长相,笑道:“你平时不用镜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