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娇踮脚朝里望了望,又细耳听了一番,发现里头并无动静,忙问:“姑娘还没起来?”
青梅翻了个白眼,答:“你这些日子没瞧见么,姑娘过的是什么日子,用姑娘的话说,她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猪晚,干的比牛还累......”
“嗤!姑娘这话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春娇忍不住笑出声来。
刘稻香在房内躺了一会儿,见自己睡不着了,便唤了两人进来伺候,看到春娇一脸的笑意,问:“我先前被你吵醒,你且说说是何好事,若不能说得我高兴,定不能轻饶了你。”
说到这儿,她还狠狠的打了个哈欠。
春娇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刘稻香,笑道:“姑娘,青州的舅老爷来家书了。”
刘稻香坐在床上,由着青梅拿了烘暖和的袄子给她穿上,顺手接过春娇递来的家书,沉吟了一番,道:“算算日子,再过几日便要到送收益的时候了,莫不是今年提早了?”
春娇点头道:“是呢,奴婢早上起来,听到二门处的婆子来回话,说是青州那边打发管事送年节礼及一年的收成来了,她本想先去回夫人的,去到静水院,才发现老爷早已去了白泉书院,夫人正忙着清点几家早上送来的年节礼,又要忙着给那几家回礼,听说,今儿夫人也不在家中用饭,说是有人请了夫人去看折子戏。”
刘稻香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家书,笑问:“这么说,我娘听说这事后,就打发二门处的婆子直接来我这里了?”
“可不,奴婢见姑娘这些日子累着了,想着也没什么急事,奴婢自个去了前头,叫管家把那些管事及带来的人安排妥当,又叫人把那管事带来的东西一并先单独造了册,奴婢把管事带的帐册以及礼单都拿了回来,已放在姑娘的书房里。”
春娇细言细语的把自己早上干的事给说了一个遍,刘稻香看了青梅一眼,打趣道:“你就不怕春娇占了你的位置。”
青梅笑答:“这大冷天的,就她闲不住,喜欢往外跑,她爱去由着她去好了,姑娘身边也不能离了人。”
刘稻香见两个丫头并没有因为春娇的鲁莽而生气,心下很高兴,就坐在床上,靠着软枕看起张裕德写的家书来。
张裕德在信中先少不得要问候一番刘府的各位,又在信中说了陈氏身子骨很硬朗,非要亲手给刘稻香几个烫了薄红薯片儿,还在信中说,她老人家特意叫张裕德吩咐下去,今年春夏时,在庄子上单独种了十亩地的芝麻,就为了给刘稻香她们几个做零嘴,剩下的尽数榨了芝麻油,连带这一年的收益一并打发人送上京城来了。
刘稻香见了欢喜,她上回承了苏子烨的大人情,正无以为报,这芝麻油来得可真及时。
“青梅,打发人去跟我娘问一声,看平王府送给钱侧妃的年礼可已送去?若不曾,告诉我娘,小舅舅这一次又捎了不少芝麻油来,正好匀一些给钱侧妃去用,相比咱们,她更需要这油。”
钱侧妃脾胃太虚弱,食荤油容易拉肚子,而大周朝的贵族们,是不吃菜籽油的。
青梅应下,转身就去外头叫了小丫头去静水院跑一趟。
刘稻香一目十行的看完这家书后,又拿起另一封夹在家书里的信,是张裕德单独写给她的。
她越发越高兴,忍不信小嘴角高高翘起。
春娇见她如此,忙问:“姑娘,看样子当真是大好事呢!”
“算你运气好,的确是大好事。”刘稻香伸了个懒腰,吩咐青梅叫青丝、春暖一并进来伺候她起床。
春娇很好奇,缠着她问:“姑娘,是什么大好事?奴婢猜肯定是与银子有关。”
刘稻香心情极好,笑答:“你到是很了解我,的确与银子有关,那你再猜!”
春娇一时说是庄子收益不错,后又觉得不对,再问是不是红头雁赚了一大笔?
“都不是,你再猜呗!”刘稻香想起张裕德信里说的事,想着今年自家娘亲又要过个高兴年了。
春娇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见自家姑娘眉眼带笑,又细细回想了今年发生的事,突然眼前一亮:“姑娘,奴婢记得上回舅老爷来信时,曾说过,姑娘会有一大笔进帐,只是一直不见舅老爷把东西送上京来,莫非......”
刘稻香用赞许的目光看向她,然后答:“你答对了,可惜没赏!”
春娇并不在意,又追问刘稻香到底给了什么东西。
一旁的青梅等人也跟着帮腔。
“姑娘,可是得了好东西?”
“姑娘,快些跟奴婢们说说,也好让奴婢们跟着欢喜欢喜。”这是春暖在凑热闹。
青丝默默地站在她身侧,用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刘稻香,眼里分明写着“八卦”二字。
“东西挺多的,不过我小舅舅知道我在京城,往后怕是难得回青州一次,把那里的铺子都给处理了,只留下了挨着枫叶湖的那一千多亩坡林地,正好来年多养一番的红头雁,他说这腊味很受外海人的追捧,剩下的,或折成银子,或变成了古董字画,再不济,他都给我换成了珠宝头面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