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稻香正瞧得津津有味,张桂花已开口说道:“你俩玩够了没,玩够了先叫婆子把她弄进府里去,在这府门口,平白叫外人看笑话。”
“知道了,娘!”两姐妹娇声应答。
又相视一笑,吐了吐小舌头。
嗯,最近一段日子,府里肯定会很热闹了,就是不知她们养爷是会心疼自己闺女呢,还是心疼给他富裕安康生活的养子呢?
府门口发生的事,在张桂花母女几个走到二门处时,已经传进了刘老夫人的耳中。
要问她为何现在才知道?
那是因为府里的人都会看风向,知道刘老夫人已日落西山,而张桂花风头正劲,再加上府里最大的主子都明言向着她,这府里的下人哪个还敢撩东院一家子的老虎须?
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么!
“你说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告诉我?”刘老夫人为不能添把火而扼腕,同时越发觉得刘正信太过凉薄。
郭妈妈得意的看了顾妈妈一眼,答:“多亏了二门处守门的婆子,是我夫家妹妹的婆婆的娘家那边的一个姑外婆的媳妇,正好今日当值,得知了这事,立马赶过来送信了。”
顾妈妈并不接受她的挑衅,自她投诚东院那边后,刘老夫人的处境每况欲下,更是让她心中后怕不已,亏得她早早站到了那边。
也因为她暗中当了东院的棋子,张桂花才能如此顺利的接过管家权。
刘老夫人此时心神都系在有泼妇自称是她丈夫的女儿,这叫她如何能再坐得住,叹道:“可惜是个女儿。”
若是个儿子,到可为她所用。
“红梅,回头你即得看赏,这大冷天的,她做点工也不容易,还得费心为我的事奔波。”
郭妈妈闻言欢天喜地,自家主子没有说给多少赏,少不得她又能从中落下不少。
“主子,要不要打发人去通知那位,叫她带了那位姑娘到仁禧堂来?”
刘老夫人闻言觉得是个好主意,她保不住管家的权,到是可以怂恿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与张桂花唱对台戏。
“去吧,可怜的孩子,在府门口不知吃了冰凌子呢,肯定冻坏了,喜鹊,喜鹊,你过来一下。”
喜鹊闻言从碧纱橱走进来,笑道:“主子有何事,奴婢先前在正堂那边叫小丫头打扫桌面。”
刘老夫人道:“听说府门处来了一个自称是老爷女儿的女子,这外头天寒地冻的,我那媳妇做事一惯狠得了心,还不知那孩子受了多少冻,你带人去准备好缷寒衣物,还有把碳盆子生旺些,再把我上回留下的那个昙花手炉准备好。”
喜鹊应声下去办这事,郭妈妈此时已经离去。
刘老夫人在自己房里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人,正欲打发顾妈妈再去前头瞧瞧时,郭妈妈打发小丫头来回话。
“见过老夫人,郭妈妈差了奴婢来跟老夫人说一声,先前那位年轻夫人是金桂苑刘老太爷家的嫡亲么闺女,人家是特意上京来看她爹的。”
什么?
刘老夫人先是一愣,随后顺手抄起放在她身边的那个昙花手炉往地上狠狠砸去。
碎裂的手炉溅起的碎片儿划破了小丫头的手背,火红的碳屑烫红了她的手背,不时便起了一个个小如米粒般的水泡。
小丫头站在那里规规矩矩,一动不敢动,唯有微微颤抖的手背在告诉大家,她痛得不行。
顾妈妈眼里闪过一丝同情,想了想先唤来小丫头打扫干净,又让那受伤了的小丫头回房上些药,待到屋里的人都被打发走,她才上前道:“主子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置气,要奴婢说,这事儿办得有些急躁了,红梅向来好大喜功,不问清原由就想着把事儿办了。”
“哼,她就是为了贪那点银子。”刘老夫人明知郭妈妈的缺点,依然留她在身边,是觉得自己能拿捏得住她。
“主子,那些物什左右都准备好了,不如让奴婢代主子送过去,也好向那边示好,眼看年关近了,想来那位年轻夫人要住到过完年的。”顾妈妈的话,再次为刘老夫人打开了一扇明亮的窗子。
刘老夫人脸上重展笑容:“还是你做事最合我心意,便依了你的法子去做。”
郭妈妈事后得知顾妈妈因为不过跑趟腿而得了赏,气得她回家对自己的媳妇好些天没有好脸色。
再说刘稻香得知刘老夫人闹了这么一处笑话,乐得当天晚上吃了两碗米饭,再用半只白切鸡压惊。
话又说回来。
张桂花母女三个坐了暖轿,领了刘小兰与她儿子直接走东角门,沿着夹道穿过后花园,再行至金桂苑门前,方才听到婆子在外头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