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娇在她身后也跟着说道:“上回要不是那位世子夫人下帖子请咱姑娘,咱姑娘可不会去,你到是快些说说,那府里又想生什么妖蛾子?”
自苏惠邪与卫承贤滚了床单,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那楼里钻出来。
安国侯府终究成了京城里的一个笑柄。
青绸忙道:“是奴婢没说清楚,叫二姑娘误会了,听来人说,是世子夫人跟前的管事妈妈。”
刘稻香心里莫名的烦躁不安,又问:“可知来人有说何事?”
青绸再答:“说是世子夫人最近心事重重,每每都只进数颗米粒,她的丫头、婆子们见这不是个事儿,便想着二姑娘与她一向亲近,特意来请二姑娘去探望探望她。”
“你是说她身子骨不大好?”怎么可能?
刘稻香回头看向春娇。
春娇急了,上前答道:“回姑娘的话,上回姑娘打发奴婢去探望世子夫人,除了神情多憔悴之外,到也无大碍,还叫奴婢给姑娘带话,说她听进了你的劝。”
刘稻香想不明白,即如此,按理儿来说,林珍珠肚里揣了个孩儿,应该不会不爱惜自己才对,莫不是那叫人恶心的卫府,又有人作践了她?
青绸想了想,答道:“奴婢来之前,私下问过那个管事妈妈,是不是世子夫人出了什么事,那管事妈妈说是因为惠雅郡主与安国侯世子被赐婚一事给闹的。”
刘稻香并不曾因为这话而心安,她道:“你且先去告诉我娘,我收拾一下后,便去静水院。”
她匆匆交待完青绸,打发她先去给自己娘亲回话。
随后又叫了青梅等人回了自己的鸣翠阁,收拾一番后,再叫青梅又捡了些适合孕妇滋补的药材,这才匆匆出了门。
管事妈妈的确是林珍珠身边的那位,刘稻香曾见过她几次。
随着她又急切地赶去了安国侯府。
府,依然还是那座府。
人,依然还是那些人。
雪,依然干净得那么纯粹。
林珍珠对外是安国侯府的主母,自然少不得要住进主院里。
刘稻香穿着木屐,由自己的丫头们虚托着轻轻走在青石地面上,打扫过后的青石地面依然留有残雪,原本干净异常的残雪因为这府里的人,被践踏得变成了浅棕色,化做了泥水......
行至正屋廊下时,一个小丫头端着一盆子衣服慌慌张张的出了门,差点与刘稻香撞了个满怀,原本行于她一侧略前半步引路的管事妈妈,立马柳眉倒竖,伸手给那小丫头就是两耳刮子,骂道:“没用的东西,一个个都生了双富贵眼,即不想在这里当差,便滚回那边去。”
刘稻香秀眉轻拢,她的丫头们对那管事妈妈怒目相视。
那管事妈妈一抬头,红着眼圈儿对刘稻香说:“刚才失礼,还望刘二姑娘莫要往心上去,自那赐婚一事出来后,这府里的下人们哪个不是看碟下菜,只有老奴同两个小丫头原是自家主子从娘家带来的......”
“你且先带我去瞧瞧你们的主子。”对此事,刘稻香并不意外,府里两个最大主子的态度能说明很多问题,那些下人们自然是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
刘稻香一进屋,青梅与春娇本欲帮她解下斗篷。
几人发现屋内有些清冷,悄悄四下张望,与一般当家主母屋里的摆设都一样,少不得有几样前朝古物,又或是价值不菲的摆件,心细的她们发现这堂屋里并不曾生火盆子。
刘稻香心中一动,朝丫头们摆摆手:“不必了,我心急着见到珍珠姐姐。”
那管事妈妈听闻她的话,脸色好看了许多,只是眼圈儿红得更利害。
“刘二姑娘还请里头走,老奴先去给主子报个信。”管事妈妈也不等刘稻香点头,急匆匆穿过罩门越过碧纱橱,进了最东边的房里。
她带着丫头们脚步轻缓地来到了林珍珠的房里,才进屋子,就差点被呛得背过气去。
明显,屋里的主人用了极重的熏香,可依然难掩那叫人不能忽视的血腥味儿。
“姑娘!”青梅眼明手快的伸手扶住快要晕倒的刘稻香,扶着手使了点巧劲,刘稻香伸手轻扶脑门,回头说道:“从太过明亮的地方进来,一时有点不适应,有点晕了。”
那管事妈妈忙答:“我家主子见不得光,觉得眼睛太难受,才没有点灯。”
刘稻香侧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窗户并没有说话,而是由青梅扶着,加快了脚步行去床前探望林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