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谢谢你了,我还是头一回得了这么好的云锦。”
两人的谈话虽小声,但足以让屋内的人听见。
张桂花更是笑得花枝乱颤:“你喜欢就好,我那里也有几匹,下晌听这孩子说了,我才想起有这么几匹颜色光亮些的,正好与你做衣裳。”
刘稻香暗中瞅了刘正信一眼,正一声不吭地吃着茶,面上好似一点都不关系,但刘稻香知道,他一定在听!
“八姑姑,你喜欢就好,那边到底是王府,若是身上穿戴寒酸了点,少不得要被人看轻,万万要记得,你亲爹是都指挥使。”
刘正信听得不由乐了,什么你爹啊,自己还是她亲爷爷呢!
随即又心下一沉,莫不是自家婆娘又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他心里免不了生出一股恼意,他在外头累死累活为的不就是这个家,为的不就是给她与孩子们能有更好的日子过?
在外头劳累数天的他每每一回到家中,总能见到自家婆娘算计自己的儿女。
他想起之前听到的一些流言,莫不是自己的婆娘心中忌恨,以往的那些孩子早夭皆出自她之手!
如此一想,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自己与这婆娘同床共枕数十年,是不是自己要是真叫她生恨了,是不是半夜就能把自己项上人头给咔擦掉了!
越想越被惊吓得手脚冰凉。
“老爷,都是妾身不好,最近府里头的事越发多了,一时疏忽了八丫头的事。”
这明显是借口,再忙能疏忽了与恒亲王府结亲一事?
刘正信原本心中就有些防备她,此时听了,立马说道:“你即然抽不出空闲了,不如就把这事交给桂花来办,按惯例,咱府里庶出的女儿出嫁应有二千两的嫁妆,不过八丫头并非入那普通人家,她的嫁妆比着旧王府妾妃们的嫁妆,差不多是五千两,你回头从公中走五千两给桂花,这事儿就交给她办。”
刘老夫人哪里肯愿意,她还打算从这里头抠出四千两来补贴自己嫡亲女儿呢。
“咱媳妇不曾办过这种差事,我还不是怕她没个轻重,把事儿给办砸了。”
“祖母,你甭担心,我娘可能干了,以前,我小舅舅成亲,也是我娘亲一手操办的,我外婆婆乐得偷懒呢!”不就是说她娘亲没见过世面,当不得重用,她还偏不如刘老夫人的意。
刘老夫人心中又被一堵,正想怒斥她,刘稻香已抢先道:“娘,要说这操办亲事,您还真是熟门熟路,想当初在青州城时,有多少富贵人家的夫人请了您去做帮手。”
“嫁女怎能跟娶媳妇一样......”
“行了,几时,我的话也不管用了!”刘正信心中越发恼火,说出来的话也重了许多,这样的借口实在太多,多到他都不想听了。
“老爷,恒亲王府不比其他......”
刘老夫人的话再次被刘正信打断:“有你在一旁看顾着,你不必有太多顾虑,再说,桂花这孩子有过办这事的经历,也能当此重任,依我之见,往后府中的大小事儿,尽可能的交到她手中,你就在一旁看顾着,莫让她行将踏错即可。”
刘老夫人心中那个委屈啊,只觉得几十年的夫妻还顶不上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庶子一家。
刘稻香暗中偷乐,刘正信今儿不停打断刘老夫人的话,想必,在他的心中,刘老夫人的地位已下降不少,在小辈们面前,都不太乐意给她面子,这绝对是个好现象。
张桂花忙站起来福了福,说道:“媳妇得令,自当尽心尽力办好小姑子的嫁妆一事,只有事我想请示下爹和母亲,小姑子的嫁妆里是否要添些许良田之类?”
五千两银子看着很多,若除掉给刘芷菱打家具以及各样嫁妆物品,能下的不会太多,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知道,当初刘芷菱私下里随了自家一起做了皮毛生意,那里面多少能赚上些银子。
她只要把帐面做平了,叫自己这个便宜婆婆看不出来即可。
而买田地这种事,她必不能瞒过刘老夫人的。
刘正信略微诧异地抬头看向张桂花。
她浅浅一笑,又道:“媳妇觉得小姑娘到底是被纳去做妾妃,与一旁的妾室自有大不同,即允了带嫁妆,少不得要为她的将来打算,若只把这五千两办了嫁妆,由着她带些压箱底的银子,到不如给小姑子置些嫁妆,也好过坐吃山空。”
这也正是刘正信诧异的地方,他行军打仗,都要讲究大军未动,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