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镯子我瞧着不错,五百两卖给我怎样?”陪房管事想着,若是把这玉镯子弄回来,少不得会让主子高兴高兴。
“五百两?哼,你莫不是打发叫发子?你可知这镯子什么来头?是当今礼部尚书夫人喜爱之物,当日打赌输给我家主子,只是我家主子不喜这类镯子,这才打发小的出来卖掉,你觉得尚书夫人的眼光会很差?还是说尚书舍不得掏银子给夫人买好东西?”小厮劈头盖脑的一串问,弄得李府的陪房管事敢怒不敢言。
他敢说吗?自是不敢,而且,为了保全自家主子的面子,还得捏着鼻子认下这玉镯子很贵很贵。
“原来如此,即然这物如此有来头,你家主子怎么不留着,自己不戴也能留着送给亲朋好友嘛。”陪房管事很想说,到不如送来给他家夫人,正好借他家夫人的手送回给老夫人。
小厮白了他一眼:“知道什么是赌么?自然是为了输赢,我家主子问过自家人了,都没人喜欢,这才想着卖掉,到不如换些银钱给家人置办些其它喜欢之物。”
他傻了才经这管事的忽悠。
“那你家主子可有给个底价?”陪房管事知道这对镯子是他家主子的心头好。
“不二价,我家主子说了,这对镯子值五千两,当然,落在喜爱之人的眼里,是无价之宝呢,但咱家主子心善,就只做个普通市价。”
陪房管事差点气得喷出一口老血,五千两还只是因为心善,怎不去抢。
小厮睨了他一眼:“嫌贵?没关系,我再去问问旁人家。”他把玉镯子揣怀里,又喃喃自语道:“礼部尚书夫人戴过的镯子拿出来卖,想必会很受欢迎。”
“等等!凡事好商量!”陪房管事急了,眼看着小厮要走出当铺的大门,急忙上前拉住他,又道:“小哥,这镯子当真不能少一点点么?”
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了。
小厮摇摇头,青梅可是吩咐过他,必须一口咬定是五千两,少一分都不行,只要这铺子里的掌柜犹豫,他就必须掉头就走,横竖这镯子卖出去,也不是丢他主子的脸,丢的可是李府的脸。
陪房管事同样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这个是黄盖打周瑜,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你且等一下,我身上不曾有这许多银票,还得回去取了银票来。”
小厮听他妥协,很大方地说道:“你只管去取,晚饭之前赶过来就行,我不急,只要回去赶得上晚饭就行,赶不上也没关系,我家主子会让大厨房留人,单独给我做。”
一定就知道是个得了主子青眼的。
陪房管事更不敢怠慢,连忙招了掌柜来伺候着这位小爷,自己这才急匆匆回了李府。
陪房管事的婆娘在李老夫人的院子里当差,也是个管事妈妈,听到当家的描述,便知那是自家主子最喜欢的那对玉镯子,忙进屋与李老夫人说了。
“什么?刘家那丫头拿了我的那对玉镯子去咱家当铺了?”
李老夫人一想起那日输得很惨,就越发恨自家那个眼皮子浅的儿媳妇。
“可不是,还说要五千两银票才卖。”
“怎么不去抢!”李老夫人随即想到了什么,气得老脸发白,接着一只上好的前朝骨瓷茶盏被她摔在了地上,碎得数块。
“都怪那个眼皮子浅的贱人。”
李老夫人不敢让刘稻香拿了那对玉镯子招摇过市的卖出去,贵妇圈里谁人不知她有一对极好的玉镯子,当然,也有知道她输出去的,但只要一传出去,李府的她把自己的心爱之物都给当了,这叫她怎么拦得住京城数万张嘴,还不知被人传成什么样,说不得最叫人气愤的便是咒她家家道中落了。
“我给你五千两银票,叫你当家的速去把那对镯子给买下来。”
如她家这样的门户,是最注重名声的。
也因为这事,刘芷蓉被李老夫人找茬了。
李老夫人被逼着又出了五千两银票的血,怎么着也要在刘芷蓉的身上找回来。
当她打发小丫头来找刘芷蓉时,李文宣正在铜镜前给她描眉画黛。
“你说娘找芷蓉?可知是何事?”
李文宣生得白净,又因是文官,一身的书卷味儿。
“奴婢不知。”
小丫头即便知道也不敢说出来触刘芷蓉的霉头。
刘芷蓉对着镜子照了照,见自己的黛眉已描好,说道:“要不,我先过去瞧瞧。”
李文宣待刘芷蓉还不错,生怕自家强势的娘亲为难她,答道:“我与你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