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稻香蹲下来与两人平视,伸手摸了摸两人的小脑瓜子,又道:“周边的人与事才是最重要的,当初爹娘之所以放心,一个是因为,咱总个连山镇的人,都是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但凡那个孩子出了点什么事,只要有人看见,必会冲上去护住孩子,二个嘛,这里是京城,是咱们并不熟悉的地方,更不是土生土长的地方,而且,咱们与那位祖母并无血缘关系。”
说到这儿,她微微皱了皱眉,太过复杂的关系说与两个年纪幼小的弟弟知道,并不妥当,她又改口说道:“总之,京城里的人与事都更复杂,也没有乡里乡亲能帮衬,你们俩又是燕州都指挥使的亲孙子,知道爷爷是什么官儿么?正二品,上头只剩几个正一品了,爷爷的职位很重要,拳头也很大,所以,眼红的也好,嫉妒的也好,总是会有的,你们可知,因为你们偷溜出去,把我跟娘亲都急坏了,生怕你们有个好歹。”
一直低头不吭声的刘智浩,这才抬头看向刘稻香,委屈地说道:“我们只是想着二姐姐快及笄了,想给二姐姐备份好礼。”
刘稻香心下感动,把两人搂在怀里,说道:“对不起,都是二姐不好,没想到娘会因为太过担忧,见到你们平安回来后,会很生气的打你们。”
“好啦,你莫要上了这两兔崽子的当!”张桂花看到三姐弟合好,还是很开心的,但就她对自家儿子们的了解,肯定不会这么轻易过关。
果然,刘智瑜最先沉不住气,嚷嚷道:“娘,我们受了委屈,又被您给揍了一顿,想从二姐那里哄多些好吃的还不行啊!”
刘稻香忍不住低声笑出来,说道:“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做花生牛奶糖,我记得今儿庄子上送了几缸子牛奶过来,好像还剩了一缸子。”
“你就惯着这两小崽子,迟早有一天,这口好牙都要坏在糖上头,不行,你做好后送到我这时来,我每日分他两人几颗,还得加上一条,得看两人的表现如何。”张桂花越说越觉得这法子很好。
“娘!”刘智浩、刘智瑜听得一阵哀嚎。
刘稻香瞧得乐呵,暗中朝两人眨了眨眼。
刘智瑜没瞅见,继续眯着眼儿干嚎,刘智浩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嘴角越来越翘,明明在干嚎,可是这表情越来越怪异。
到底不过才六岁,再如何装大人还是漏了底。
他暗中拉了拉刘智瑜的小手,又朝他眨眨眼:省省力气,别干嚎了,二姐肯定会多做些,然后留下些偷偷给咱们。
刘智瑜眨巴眨巴大眼睛,咬着另一只手的手指头:真的,那咱们到底还哭不哭?
底下两人的互动,又如何逃得过张桂花与刘稻香的火眼精睛,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惯着这两孩子罢了。
静水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传到了刘老夫人的耳中。
“主子,哎哟,你可是没瞧见,那位可真下得了狠手呢,狠狠的揍了那两小子一顿。”郭妈妈幸灾乐祸地把打听到的事告诉她。
刘老夫人突然发现郭妈妈十分蠢笨,自己怎么就惯了这么蠢笨的人几十年。
好在郭妈妈的蠢笨把自己衬托得越发精明,也就这一点叫是刘老夫人满意了。
“行了,是让那两小子挨揍的意思吗?”
郭妈妈笑脸一顿,随即想起之前的计划,又问:“主子,那是不是叫那几个小厮先不要去招惹那边?”
刘老夫人想了想,却笑得很冷酷无情,答道:“不,叫那几个小厮与那边院里的小厮走近些,自己锅里的老鼠屎坏了一锅好粥,怨得了谁呢?”
郭妈妈听后越发得意,自己还是比顾妈妈得自家主子的看重。
“是,主子,奴婢等下就去办。”
“对了,定国侯世子那边怎地没动静了?”刘老夫人想快点解决东院那一团麻烦。
“主子放心,奴婢已经与那边的人联系过了,只是这事一时也急不来。”顾妈妈在一旁劝慰。
刘老夫人对于顾妈妈办事很信任,叹息道:“自从郭府那边得知老爷寻回唯一的儿子后,对于你们姑娘越发不待见了。”
“大姑娘是个有福气的,正好能趁着这机会分辨哪些能才能为她所用。”顾妈妈在一旁又答,其实,在刘老夫人所出的刘芷蓉上头,还有一个庶长女,不过,没有人在意罢了,那个庶长女已被刘老夫人远远地打发了,而那位姨娘早已病死,更何况刘芷蓉是唯一的嫡女。
府里的下人们为了讨好刘老夫人,都称刘芷蓉为大姑娘。
至于那个远嫁的庶长女,随着她的出嫁早已被忘记了。
“哼,抢了我女儿的东西,就要给我连本带利的吐出来。”刘老夫人并不认可刘三贵,在她的心里,刘三贵并不是什么嫡子,更不要说让他继承家业,她认为刘三贵是外来户,是要抢她留给女儿家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