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暗中鄙视这个目光短浅的婆婆,自以为是,半桶水晃得利害,显得自己好大的本事。
“婆婆,你还真是不惜毁了你自家儿子的前程啊!”
刘齐氏不服,问道:“我怎地毁了他的前程,我巴不得他前程似锦。”
杨氏不屑地扫了她一眼,都懒得遮掩自己脸上的讥讽:“你巴不得?我且问你,就由着三嫂与侄女把这官司打去衙门?莫要忘了,她俩手中有你按了手印的欠条,你便是跑去玉皇大帝跟前,这官司也是打不赢的,却是因为你的贪婪,要毁了你儿女们的前程。”
“我才没有,官司怎么打不赢,我如今已老了,都靠我儿女们养活,哪里有钱赔给她?”
刘齐氏打定了主意,她就不信县令敢要她赔钱,要知,她可是出身黄府。
再有一条,她没有说错,儿女已分家,她如今都靠儿子们轮流养活,哪里有钱还给张桂花,那钱条是她按了手印没错,可她就想一个“拖”字决。
总归有一日,熬到她撒手去了,这欠条依刘三贵的性子,定会不了了之。
如此一来,她不但省下四百二十两银钱,还能用这笔银子继续钱生钱。
同时,她暗自庆幸,亏得没有急巴巴的把那小庄子拿出来给自家小儿子刘旺贵。
“你说得到轻巧,只一条,大周律法规定,父债子偿,她家若真告上衙门,莫说你儿子的名声上要添上一笔,将来说不得这个污点而断了前程,便是现如今,眼看着我跑上跑下,好不容易为他谋了个差事,有点儿眉目了,你到好,轻轻松松的嘴巴一撇,就要断了这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官运。”
杨氏语气十分平静,说这话时,好像在说今儿晚上吃哪个哪个菜。
“你这话当真?”刘齐氏闻言大喜,笑道:“我儿,娘就知道,你是个有旺夫运的孩子,当初,许多人家的闺女想嫁来咱家,我可是千里挑一,才相中了你做我四儿媳妇呢!”
杨氏眼里闪过一丝不耐,对于刘齐氏的变脸习以为常了。
“娘,你还是快些拿了银钱把这帐还了吧!”
刘稻香最最厌恶的就是刘齐氏,见她态度软和下来,趁热打铁道:“养奶,莫要忘了,还有利息,当初你霸着我爹的那些田地一直到分家,可是只字不提,是打量着咱家的人不知道,想霸了那些田地吧,咱家大方不计较,不过即然写了欠条,那这利息自然是要算的,也不多,四百二十两银钱,外头的利息都是一两一文钱,如此算下来,一月便是四百二十文,一年便是......”
“等一下,当初可没说要给利息的。”刘齐氏眼见这笔钱利滚利,越滚越高,忙拦住刘稻香继续说下去。
刘稻香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她,说道:“众位婶子们评评理,这外头借钱,哪个不是这么算的?谁家这么大方,借钱不收利?”
“就是,亲兄弟还要明算帐呢,我说刘齐氏,人家收你利息可没有错。”
“可不,莫不是你能有这么厚的脸皮不成,我可不信,好歹,你也是出自黄府,那可是泼天富贵的地儿,四百多两一年的利算也不算啥啊!”
刘稻香抿嘴轻轻一笑,答道:“可不,一年也就五两零四十文钱的利息,看在曾是一家人的份上,我便做主摸了零头,四年,便是二十两利息,四百二十两若拿去做生意,又或是置办田地,怎么着,也不止赚二十两吧!”
张桂花在一旁听着,心里默默算了一把,顿时十分认可自家闺女所言。
杨氏最见不得刘齐氏这抠门的样儿,左右刘齐氏手里攥的钱也不会分出半个铜板给她。
更是乐意看到刘齐氏焦头烂额的样子。
“婆婆,你还是快点把欠的钱还了吧!”
刘齐氏本不想如此,只是又想着这儿媳妇好歹能为自家儿子出力,若能弄个县令当当也不错,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她儿子当个县令没有十万也能捞个三两万雪花银。
如此一算计,又觉得欠张桂花的那四百多两银子不算啥。
只是......
“好儿媳,你也知,我如今都要靠你们养,哪里那般多的银钱还债?”
杨氏不出声,胡馨莲在一旁乐呵道:“现银不够,婆婆你不是还要头面首饰么,再不济,你名下还有几亩良田,这些都可以折算成银子,我想,二侄女与三嫂定不会嫌弃的。”
刘稻香与胡馨莲暗中早通过气,胡馨莲在青州的杂货铺子,还得靠张裕德暗中照拂一二,自然是要帮着刘稻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