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奶奶与刘孙氏自是去寻了张桂花说话。
再说刘珠儿先跟着刘稻香去了她的院子里。
“我娘听说你们要回来住一段时日,高兴得不得了呢!听说婆子们打少院子,收拾屋子,她还不嫌臊地跑来看了又看,生怕这些婆子手脚粗笨,没有收拾干净。”
自从刘仁贵不念夫妻情份后,刘孙氏似乎一夜之间就想通了,她的后半辈子只能靠儿女。
刘稻香闻言脸上扬起真心的笑容:“如此,便谢谢二伯娘了。”
“她知道了,准乐呢!”刘珠儿笑答。
刘稻香又问了她的亲事,为何又改了日期出嫁。
刘珠儿叹道:“我年纪本就大了,难得说上一门好亲,也亏得那家人真心,愿意挨上一两年,这才结了两姓之好,只是我那未婚夫婿人老实,不会耍滑头,念书也被先生教得规规矩矩,这次落榜,也在意料之中,我不过是瞧他与我弟谈过几次罢了,却是比我弟差远了。”
刘稻香心中暗想,难怪刘智财当初那般说,原来,早就看出那个不是念书的料子,只是正如刘智财所打算的那般,有自家爹,还有刘智财这个二舅子,想必,刘珠儿的夫婿能小富小贵。
这也如了刘珠儿的心愿,过上小富小贵,平平淡淡的日子,她就已经很高兴了。
“不过,智儿说了,来年,还是要让我们随他一起去州城的,他说,中了举子后,他要入青州城的官学念书,而青州城的学院不少,适合吴庸的也有,再加上你大姐姐一直让我去青州城帮她看着铺子,我就想着来问问你,这事可行不?”
刘稻香听了她的话,说道:“我曾听智财说过,吴庸这个人或许念书不太行,但若努力努力,再往上挪一挪也是可行的,举人与秀才,到底相差太远,你们这般打算挺好,我姐早就说过,给你五两一个月,我想,你婆家定不会为难你的。”
刘珠儿这回笑得很开心:“她敢为难么?我弟,我三叔,可都是举人,属半只脚已经踏入仕途了的,吴家不过是普通富户罢了。”
刘稻香突然明白了,为何刘珠儿坚持要嫁在乡下普通人家。
她不是不聪明,而是她太聪明了。
她要的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若娘家强大太多,那夫家敢动弹吗?
只怕,全家都恨不得把她当祖宗供着才好。
“你高兴就好,日子合了?几日?”刘稻香转而问起她的佳期来。
刘珠儿笑答:“原本是定在十一月初八,可奶回来了,说咱四叔要娶二房,而且,弄得满村都知道,二房夫人是倒贴上来的,带了大量嫁妆。”
刘稻香微微垂眸,胡馨莲家境应该还算殷实,以胡馨莲精明为人,刘齐氏能占到她半丝便宜才怪。
“你说的是莲儿姐姐,姓胡,名馨莲,她爹未过世之前,是商人。”
刘珠儿恍然大悟,说道:“原来如此,难怪我奶现在看人,都是斜眼瞧人呢!”
“你奶不知,胡馨莲有个弟弟,听说,念书十分用功。”刘稻香再补上这么一句。
刘珠儿先是一愣,后反应过来,伸轻拍桌面哈哈大笑:“真是痛快,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之一。”
所以,刘齐氏这恶婆子,注定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真是笑死我了,她这一辈子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只怕是一场空,你还不知呢,我娘,当初也是被她算计来的,不然,我娘为何那般态度。”
刘珠儿不过提了一句,刘稻香没有追问,那终归是长辈们的事,她们不好多说。
“对了,刘小兰定了哪天成亲?”刘稻香又问。
“当时我娘听说四叔要娶二房,也没说什么,那就换个日子吧,就选了十一月十八,你猜我奶说什么?”刘珠儿提起刘齐氏时,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
刘稻香低头捧香铭微啜,笑答:“莫不是又被她瞧上了?”
“可不就是,说小姑是长辈,晚辈不能在长辈之前出嫁,更何况是嫁女,原本咱土牛县这一带,一年不能嫁二女,但因小姑与我错了辈份,到也无大妨,再说了,我年纪也偏大了,我娘无奈之下,只得请了镇长爷爷与吴家商议了一下,这才好说歹说,把婚期延到了十一月二十八,只因我小姑要在十八之日出嫁。”
刘小兰与刘珠儿出嫁,前后之差十天。
而两人的命运却有天壤之别。
“你出嫁,我到时去添妆!”刘稻香很开心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