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姑姑温和地笑了,答道:“姑娘办事越发走心了,姑娘想的方向没有错,那位钟姑娘遇到强盗,况且又是在这青州城附近的镇外,这本身就不对劲儿,不过,奴婢瞧着,怕是舅老爷有意考验姑娘呢!”
“这么说,小舅舅早就瞧出不对了?”刘稻香并不惊讶,她家小舅舅能把生意做得如此之大,又哪里是“人精”二字形容的。
“舅老爷是瞧出了不对,不过,他吩咐奴婢了,不许奴婢提点姑娘,得让姑娘慢慢用心发现。”罗姑姑对此很满意,她前主人即然如此看好自家姑娘,她自当尽心尽力辅助。
刘稻香微微沉吟后,笑问:“我爹爹可有瞧出来?”
罗姑姑笑而不答,刘稻香又道:“必是不曾看出来,罢了,罢了,即然姑姑如此说,我当打起精神来才是。”
“姑娘心里有底便好,那个钟莲儿住在府里,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的。”罗姑姑这话算是在宽刘稻香的心。
“钟莲儿么?我不管她打的什么主意,正好,可以拿她来做磨刀石。”刘稻香想得很明白,她家的情况注定了她对这方面缺少锻炼,即然有送上门的磨刀石,那她便毫不客气地笑纳了。
罗姑姑见她想通了,又笑问:“姑娘,又待如何处置?”
刘稻香抬头看向她,笑得十分得意:“按兵不动。”
她就不信那钟莲儿能一年又一年的拖下去,总会有急得跳墙的时候,那时候,便是打蛇打七寸之时。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会惊人!
转眼已快到中秋佳节了,不说刘稻香一家子与张裕德一家团团圆圆,更是双喜临门,喜得佳子。
只说刘齐氏上回的计谋不曾得逞,本想着在刘旺贵赴乡试前,把家里的猪一并给卖了。
哪里会想到,刘智财也是个心有成算的,早早瞒着她买下村东头第二个泥砖院子,更是趁着她应了乡绅夫人的邀请,带了自家么儿,么媳妇出门赴宴之际,刘智财喊了村里得力的小伙伴们,把他爹养的三百头猪,全数都移去了新院子。
待到刘旺贵夫妇及刘齐氏归家时,猪圈里的猪已少了一大半。
“哪个挨千刀的,我家的猪怎么不见了?刘大富,你给老娘死出来,咱家的猪怎么不见了。”刘齐氏这回是真的慌了神。
刘大富叼着旱烟杆,一脸麻木地不知从哪儿钻出来。
“嚎啥嚎?谁说咱家的猪丢了?”
“你瞎了眼啊,咱家猪圈里的猪少了一大半了。”刘齐氏那叫一个恨啊。
刘大富慢悠悠地踱步到猪圈边,随意地瞅了一眼,这才道:“没少啊。”
“之前咱猪圈里有四百多头,这都少了一大半了,哪里没少。”刘齐氏快被他给气炸了肺。
“那是仁贵家的,这是旺贵家的。”刘大富指着猪圈里剩下的猪,一点都不觉有什么问题。
刘旺贵听出刘大富话里的意思,伸手按住刘齐氏的肩,忙道:“爹,娘的意思是二哥家的猪不见了。”
他很郁闷,眼看着快要到乡试了,这探路的银子还没有一点着落,昨儿晚上,他才跟自家娘老子商议过,待过了中秋后,寻个机会把这些猪给卖了,只是不能再走孙屠户那条路子的,他怕到时孙屠户会把刘仁贵家的银子,直接给了刘孙氏。
“没丢,仁贵家搬出去了,这猪自然也跟着带着了。”刘大富继续叭哒叭哒地抽着旱烟。
“什么,谁允许他单独分出去过的?”旁人怎么想,刘齐氏不管,但她不允许自己的儿子们分出去单过,这样,谁还会听她这个老婆子的话,再说了,如此一来,她越发管不着她的儿子们,也搓磨不了她的儿媳妇们。
刘大富瞟了她一眼,说道:“嘿,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当初把三贵一家子分出去时,你的几个儿子可都分了家的,这院子是给了旺贵,那老二一家,自然得搬出去住。”
刘齐氏一副宛如被雷劈了的样子。
刘大富伸手拍了拍身后,又道:“没事别又干嚎,咱刘家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你丢了老脸不打紧,你的儿子们还年轻,他们还要些脸面,啊!”
眼看着刘大富走了,刘旺贵伸手推了推刘齐氏:“娘,这可怎么办?”
刘齐氏正在气头上,有心想发作,但一想到自家这宝贝儿子最有出息,这心头火又熄去三分。
“让娘再想想办法,到底是你二哥家养的猪,如今被他弄出去了,也不好上门去讨要,到底你是秀才,还要讲究个名声。”手心手背都是肉,刘齐氏待亲生的儿子们就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