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仁贵答道:“任你叫了谁来,我三弟本就是我家人,他虽然长得不像我爹娘,他那是隔代亲,长得像我奶!”
他终于想起来了,以前自家爹常念叨,四兄弟,只有老三长得像他娘。
高九笑了,很爽快地承认了:“没错,三贵长得是像你奶。”
正因为如此,哪怕这些年刘齐氏苛待刘三贵,都没人怀疑刘三贵不是亲生的。
刘稻香在一旁坐下,青梅乖巧地把茶端给她,她抬头看看自家两个姐妹,已经坐下吃茶,嗑瓜子了。
她扯了扯嘴角,伸手悄悄摸了摸鼻尖,好像,她把自家姐妹们往歪路上带去了。
而且还是一路狂奔,誓死不回头!
算哒,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这事儿让她娘操心去。
这边,高九已经唤来小厮,让他去村里请人。
当请来的人出现在院子门口时,刘齐氏是万万没有想到。
“刘大富!”
她一声怒吼,又道:“你怎么来了!”
真是的,有这么从窝里烂根子的吗?
刘大富神情冷漠地瞟了她一眼,当年,他爹娘想着大户人家出来的丫头肯定是教养极好的,在把刘齐氏娶进门之前,他家娘还天天踮起小脚,手扶门口盼啊盼,盼着这个儿媳妇是个利害的,能撑得起这个家。
刘齐氏的确没有叫老人家失望,就是利害得过了头。
“我就不能来?这可是三贵的家。”刘大富心里回想着以前的事儿。
自从去岁刘齐氏带了刘小兰去府城住了大半年,从来没有从刘齐氏阴影下走出来的刘大富突然发现,没有刘齐氏的日子简直是神仙过的日子。
他又想起了前些日子高九悄悄打发人请他去镇上的事。
那一日天才刚刚放晴,他不放心田里的事,想着再过些日子,自家老三的驴子更不得空闲,便去他家牵了驴子套了犁,去刨自家的那几亩田地。
“刘老爷好,哟,您老亲自下地干活啊,干活好啊,活动活动筋骨,身体倍儿棒。”
一个一身青细棉短袄,腰系同色腰带,一脸白净的小哥儿站在他跟前作揖,那小嘴好似抹了蜜,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刘大富虽不是真正的地主,但还是有几分眼力的,他记得黄家的小厮就是做这身打扮,只不过,那身上用的细棉没有这个的好。
他心下有了决断,这小厮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你是?”
他真心不认识眼前的小哥。
看他那一脸,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来人笑道:“我家主子是富贵酒楼的东家,人唤九爷。”
富贵酒楼,他知道,镇上最好最大,同时,也是饭菜最贵的那家酒楼。
刘大富最辈子都没有进去吃过饭,他时常也会想,这辈子不知有没有机会进去吃上一顿。
“我家九爷想请您老去镇上酒楼吃个小酒,说会儿话。”
那小厮又朝身后招招手,原来,他还带了人来了,只见他吩咐另两人,九爷请了刘老爷去吃酒,让跟来的两人帮忙把田给耕了。
刘大富不担心高九会对他不利。
他是知道高九跟自家三儿子合伙做生意的。
“不知你们家九爷找我啥事?我三儿子住在河对岸,瞧,就是那个碎青石围起来的那个大院,他家现在正在打地基,准备盖个又大又漂亮的新大院。”
说起刘三贵,刘大富脸上很有光,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刘大富有个很有出息的儿子。
小厮笑了:“哟,老爷,不用您说,小的也知道咱十里八乡最富有的秀才老爷,可不就是您的三儿子,咱九爷没弄错,找的就是您。”
“没弄错?是找我?”
“没弄错!是找您!”
刘大富心里不安了,他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找他有个啥子事?
“能说么?”
“咱不知道!”
刘大富拿不准高九所为何事,最后还是跟着这小厮去了镇上。
主要是看那两个人都把他手里的活给抢了,他就干站在田埂上看着。
高九早就在酒楼最好的包间里等着刘大富了。
待小厮进来禀报说刘大富已经来了,他忙叫小厮请了刘大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