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三弟,你还不知道吧,你娘今儿可是巴巴的等着你来呢!”
刘三贵神情一凛,他不会简单的认为,自家娘老子只是巴巴的等着他来送年礼。
“刘孙氏,你这张臭嘴又在喷什么粪?”刘齐氏心中一虚,骂刘孙氏的声音陡然拔高。
一屋子的人,被她高吭的声音震破耳膜,半晌,大家的脑海里还在回响着:喷什么粪......什么粪......粪......
刘稻香缓过神来,立马开口追问:“二婶婶,菜可以知吃,话可不能乱说,虽说我奶......唉,但,她好歹是我们亲奶。”
虽刘她奶是真的阴险狠毒,但她们也不能不捏着鼻子认了。
“你是个聪明的,看到了吧,我不过说她巴巴的等着你们来,她就又乱咬人了。”
要说现在刘孙氏最恨的是谁,不是翠柳,而是刘齐氏。
如果不她把翠柳带回来,刘仁贵与刘旺贵两兄弟私下不会反目成仇。
如果刘齐氏不主动说要把翠柳纳入二房,她与刘仁贵又如何会离心?
如果说刘仁贵太渣,那也是因为刘齐氏给惯得的。
如果可以重新来过,她一定会不嫁刘家。
她家娘家虽是杀猪的,可一年也能寻得几十两银钱,又加上她哥哥后来也能独挡一面,刘孙氏在出嫁前,她的印象里,娘家的日子是越发好过,家中也有良田好几十亩。
因此,当刘齐氏强势地把翠柳塞入二房时,她的行为触碰到了刘孙氏的底线。
“二婶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能说得明白点吗?”
不怪刘稻香不相信,谁叫她家这个二婶有前科,十句里有九句是假的,还一句是半真半假。
刘孙氏大概也知道自己是什么德性,笑道:“你爱信不信,但我还是可以告诉你,你奶,想要你爹名下那可以免三十亩良田米粮税的名额。”
什么?
如同晴天烈日,霹雳滚滚!
刘稻香无语,她家奶的胃口还能再大点么?!
刘三贵心寒地看向刘齐氏,后又转头问刘大富:“爹,你也是这么想的?”
刘大富原本只是坐在一旁抽着旱烟,直到刘三贵问他,才开口说道:“那是你娘的意思。”
是说他并不想如此做吗?
也是,刘大富在家里是没什么地位的,刘齐氏带着大量嫁妆入住刘家,也注定了刘大富这一辈子会气短。
“咱家,你四弟有三十亩的免税田,智儿也是一样,智儿的那份自然是属于二房,你二哥一家子现在日子难过,我当然不能管他家,他家零零整整加上丫头婆子也有十来号人,就光靠那几亩田哪里够,再说了,翠柳和孙氏的也要算在里头,这七七八八的加起来,也差不多是这个数了。”
所以,活该刘三贵一家把那份子让出来。
什么逻辑!
刘稻香正想反驳,刘齐早就盯住了她,知道她是个牙尖嘴俐的,一看她想开口,立马又道:“你家反正只有两亩田,荒地收的税不过是些毛毛,你捏在手里也无用,不如拿过来给我用,左右还是用在家里的,又没浪费到外头去。”
由于这两年赋税越发重了。
三十亩免税的份额,即便是旁人挂在刘三贵名下,一年差不多能收个五六两银子。
更何况她家又不缺银子。
“奶说错了,咱家这份额让不得。”刘稻香心中气极了,但还是很理智地拒绝。
刘三贵见刘齐氏又开口骂自己的闺女,什么赔钱货,他家闺女个个都是宝贝,是赚钱小能手。
“娘!”
他重重地一喊,随后又道:“我家还有两小子三闺女要养。”
刘齐氏眼皮子一撩,抄起手边的茶盏向刘三贵砸去。
褐色的茶汤顺着他的新湖兰湖绸长袍从肚子处开始往下滚。
茶杯落在地上四分五裂,如同刘三贵此时的心。
刘齐氏心中窝着一盆火,听不得刘三贵为自己辩解。
又接着怒骂道:“哼,反了天了,老娘的话都不听了,一个两个就只到吃枕边风,老娘辛辛苦苦把你们养大,我要你那点子份额又怎地了?啊,你那么有钱,还能稀罕了这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