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挂分肖髻,粉珍珠发钗,金银丁香花相衬,外披镶白兔毛浅绿斗篷,更是衬得她温婉惠雅。
刘小兰一双通红的眼睛,来回扫视两人。
“喂,我说刘稻香,这样的斗篷哪里能给你穿,还不快脱下来。”
刘稻香的嘴角勾起一股冷意,别人不安好,她便是睛天。
微微侧过身来,撑着纸伞的手微微往外移了移。
露出里头的银红小袄,绯红折枝梅褙子,下罩墨绿金银五福滚边儿长棉裤。
一道金光亮瞎了刘小兰的双眼,她这才瞧得清楚了,刘稻香的胸前居然挂着一把凤凰双翅金莲璎珞。
这璎珞正是苏子烨派人送来的年礼,与这璎珞一起的,还有一对篓空凤翅钗,一双小巧的双翅耳钉,并一对凤尾金镯,两只凤翅金莲对戒。
原本,刘稻香还嫌太张扬了,不过......
今儿老宅的人叫她家不能过个安生的初一,她又如何能放过这些人。
“啊,你,你,你居然有金器?!”刘小兰尖声尖叫起来,脑子里只剩一个声音,这些东西都该是她的。
凭什么叫这两丫头把自己比下去了?
不,不该如此!
刘小兰状惹颠狂的样子,让刘稻香又是一阵冷笑,答道:“是啊,这不是很正常么?”
谁说她家的人就不能戴金了。
一旁的刘秋香回味过来了,得意地笑道:“谁叫咱们有个好舅舅呢!”
至于京城里苏公子派人送来的年礼,家人早就一至通过,坚决不往外头说道。
好舅舅?!
刘小兰的神情为之愣!
刘稻香趁机拉了刘秋香往正屋走去。
到了门口,正好碰到出来接两姐妹的刘三贵。
“我在屋里听到你们说是话的声音,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他眉头微皱,眼神狠狠地扫向刘小兰。
自家这个小妹就是被娘给惯坏了,眼皮子怎地如此浅?
一点富家闺女的派头都没有。
刘稻香乖巧地答道:“不过是小姑瞧见了我们这通身气派有些被惊到了,小姑却是忘了,我可是有个很疼宠我的好舅舅呢。”
刘秋香也道:“爹爹,事情可是办完了,我们来时,娘叮嘱我们,让我们回家吃午饭。”
刘齐氏在屋里听后,立即骂道:“呸,不就是下了两蛋吗?还自己把自己惯上了,三贵,我看你惯到几时去,越发骑到你头上了,到不如重新讨一房鲜嫩的新媳妇。”
她的话实在太招恨,刘稻香姐妹早已气得眼眶发红,若非是她亲奶,她早想甩掉这块狗皮膏药了。
刘稻香撇撇嘴,忿怒地扫了屋里一眼。
刘齐氏,你就可着劲儿作吧!
总有作死的一天。
刘齐氏可不这么想,在屋里越骂越起劲儿:“还有,不过是两个丫头片子,花那老多银子打扮做什么,将来还要倒贴嫁妆,即然迟早都是别人家的人,何苦白花那些银子,你就是个犟驴子,是个不孝子,有这银子浪费,怎么不多拿些银子孝敬你爹娘?哦,你刘三贵发达了,翅膀长硬了,拿那些银子打发叫化子?啊,呸,叫化子都看不上。”
在一旁抽着旱烟的刘大富怒了:“都已经分家了,你管他把银子给谁花,他是短你的吃了,还是缺你的穿了?”
接着,又听他说道:“今儿是大年初一,你这老婆子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自从刘大富过了大半年自在日子后,突然发现,没有刘齐氏在的日子里,连空气都要新鲜三分,因此,越发不待见刘齐氏了。
刘齐氏心头怒火丛生:“死老头子......”
“娘,够了!”最大的儿子刘喜贵眉头紧皱,十分不耐且大声地打断了刘齐氏剩下的话,又劝道:“今儿是大年初一,娘,你还是先消消气,即然三弟来了,咱们还是把事情都摊开了说一说。”
刘三贵回头看向自家两闺女,想叫她们回避吧,可这东西厢房都挤满了人,若是留在外头,又怕冻着自家两闺女,他有些犯难,不想那些糟心事污了自家闺女的耳。
刘稻香是个伪小孩,刘三贵的纠结她看得分明,笑道:“爹,何必烦恼,我与姐姐可是已经长大。”
虽说她才九岁,但已算是半大的姑娘了,更何况,家里若非她最先撑起来,刘三贵只怕还在带着一家子,继续过着苦哈哈的日子。
他随意微紧的眉头散开,说道:“罢了,你们随我进来吧!”
让自家闺女们早点懂这些,也不一定是坏事,更何况他家大闺女再过几年,便要嫁人了,这些东西,以后在婆家说不定会有接触。
刘三贵抬步进了堂屋,刘稻香拉着刘秋香尾随而至。
先前,刘三贵从两兄弟的争吵中,大至知道是什么事,但具体是什么事,他却是不知的。
谁知他一进门,刘齐氏一看他穿的湖蓝新绸缎镶兔毛长袍,心里就不得劲了,开始数落他不孝,不是短了银子,就是少了好的吃食,更是说刘三贵家的鸡还有几百只,不妨给她弄上一两百只养着。
这样,她就可以直接捡蛋卖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