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珠子到处瞅,估计在心里盘算着这家里的家当值多少银子。
“哎呀,三弟妹,我早就跟我娘说过,你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偏我娘还不信,这不,果真让我说对了吧,咱家三弟可是借了你娘家的东风,以后,等着有好日子过呢!”
说啥呢!刘稻香听到他的话,冷着脸走了出来。
刘三贵看她那一副火辣辣的样子,就觉头疼:“好闺女,家里来客人了,快些给你二伯他们倒碗冷茶来。”
“客人”二字当真说得妙。
刘稻香看着不请自坐的刘仁贵一家子,孙氏更是拉了刘珠儿钻进了灶屋里,不用想,肯定是看她家有啥好吃的。
刘稻香紧追慢赶的才走到灶屋门口,就听到刘孙氏扯高了嗓子在喊:“我说三弟妹,你也太客气了,听说我们回来了,我们还没上门呢,你就准备好了鲜鱼腊肉。”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刘稻香猜刘仁贵一家子是不是被高九给赶出来了。
心中这么一想,不由又是一阵幸灾乐祸。
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看来,她的这好二伯一家子要回来啃老了。
还好,她家已分户单过,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我说刘二婶子,上回稻香家搬迁你们不知情,这回上门前,你肯定听说了,咋没看到你拎点东西来,难道你想送的东西太好了,待会儿再送来?”
黄小虎压根儿瞧不起刘孙氏。
刘孙氏这才注意到,里正家的大孙子在呢。
哎哟,她的心眼儿不大,自家闺女这不正好到了要说亲的时候,这里正家的大儿子、二儿子可都是秀才呢,里正家自己在三十里村有好些田地,听说,那都是免税的。
在大周朝,一个秀才可以免税五十亩,刘孙氏听镇上的商家夫人提起过,有人就把田地挂在了里正家的两个儿子名下,听说因为是亲戚,又加上连山镇一带良田本就少,人家才让挂的,但每年也是要分些利给里正家的,不过,比起苛税又是少了许多,因此,人人都乐意如此行事。
刘孙氏早就动了这心眼儿,黄家出了两个秀才,这黄小虎又是个打小被带在身边教导着的,听说也是念了书的,她心里琢磨着,黄小虎年纪不大,待过两年去下场考个童生,也才十四五岁,正好成了亲,再过上两年去考个秀才,等自家珠儿有了孩子后,这黄小虎说不得能中个举子。
她还打听到,黄家的两个秀才,可是准备下回下场考举子的,镇上的消息比村里的灵通,她暗中打听过,里正的两个儿子是有希望中举的,听说,他们黄家嫡支在朝中也有人。
朝中有人,自然好办事!
刘孙氏心中打了手好算盘,这嘴上更是甜死人:“哎呀,我的儿啊,你都长这么高了,快些过来让二婶子仔细瞧瞧,她爹,你看小虎子是不是长得越发像里正了。”
刘仁贵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忙道:“是很像。”
就算不像,他也会说像的。
“小虎子啊,以后二婶子一家都住在村里了,以前你二伯与你爹好得像一个人呢,往后可要多来往,二婶子啊,做拿手的菜给你吃,得了空,过来跟你二伯吃上两杯。”
刘稻香相当鄙视两人,人家黄小虎才十二三岁,就哄着人家吃酒,还有没有良心!
黄小虎嘿嘿直笑,连声道自家爷爷不准吃酒,以后住一个村,自然是要多往来,到没提自己不久后要离开的事。
刘秋香看他那鬼精的样子,站在一旁抿嘴轻轻笑了。
刘仁贵一家子空手上了刘三贵一家的门,被黄小虎先前一挤兑,刘孙氏怕黄小虎不喜,跟在后面假装很热情地拉着张桂花的手,故意说得很大声:“三弟妹啊,你莫要怪你二哥跟我,原本我们是准备了些礼的,无奈爹娘不在家,门上一把锁,我家的行李还扔在大门口让人看着呢,也怪你哥,心中记挂着三弟,这才先急匆匆的来了,还累得三弟妹临时添米煮饭。”
刘孙氏不但爱说谎,脸皮也是相当的厚。
张桂花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笑道:“没事的。”
黄小虎听了嘿嘿直笑,到也没说旁的,只是不耐那刘珠儿总拿一双眼珠子盯着他,看得他觉得浑身哪儿都不对劲,因此,跟刘三贵告了声罪,准备回家去,只说等会儿过来吃饭。
自从刘三贵念书后,跟着郭修凡学了不少东西,如今也学会听话听音了,忙道:“正好,我二哥来了,小虎,你帮叔请了你爷、奶一并过来吃晚饭。”
黄小虎暗中叹气,恐怕今晚是吃不成这饺子咯!
因自已馋着的饺子没落到嘴里,黄小虎越发不待见刘珠儿一家子。
应了刘三贵的话,抬脚就去找他爷奶去了。
他是怕刘三贵一家子吃亏,想着先把自家爷奶找过来帮着压场子。
“小虎,记得管你奶要一把韭菜,婶子家的菜地尽是些菜秧子。”
张桂花想起自家二闺女最近时常报怨没有青菜可吃,一家子都忙得团团转,也没有哪个有空去山上挖野菜。
她才厚着脸皮开了口,黄小虎听着心里可乐呵了,终于成功迈进一大步,人家桂花婶子不拿自个儿当外人待了。
黄小虎应了这事,欢欢喜喜的去寻他奶要韭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