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心里在转念想这事,刘稻香又开口了:“你明明今儿下午在台阶上磨着小姑,套她的话呢,拐着弯儿问咱家的菜地怎地种少了,小姑说少种菜田来年多养些鸡鸭,你可不就把这心思转到了奶的鸡鸭上了么?结果还说我娘懒,不敬长辈还骂出混帐话,这可是小姑亲口做证的,结果爷回来了,正好瞧见,你不承认错误便罢,还赖到了小姑身上,害得小姑跟着受罚。”
刘稻香才不会让刘仁贵一家好过,当年他们是怎么对压榨刘三贵一家,今后,她就要同样把脸狠狠地打回去。
“你,刘稻香你胡说八道,哪只眼睛瞧见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婆娘,今儿个我要撕烂你这张臭嘴。”刘珠儿说不过她,立即翻脸骂得很难听。
“你明明就是心虚,哼,我二妹不清楚,我可是在一旁瞧得清清楚楚。”刘秋香立马挺身而出,跟在刘稻香神补刀。
果然,有神一样的队友,就是如虎添翼。
刘稻香不信刘齐氏不会听进心里,马路不是一天修成的,她时常煽煽阴火,刘齐氏早就对刘孙氏的懒惰很不满,如今又听到刘仁贵的胳膊往外拐,赚了银子不懂孝敬老娘,却先给了刘孙氏这个外人,心里如何不膈应,如何不气。
刘齐氏这回是真动肝火了,正好看到刘稻香弯腰去捡先前扔地上的火钳,立马大手一伸,把刘稻香拔到一旁,抄起地上的火钳往刘珠儿身上打去,一边打一边骂:“你娘个比西的,猪公叉的死婆娘,老娘拼死拼活从牙缝里挤出银子,少吃俭用,养了你们这群白眼狼,一个两个都跟个猪婆子一样,不会下崽,要来有卵用。”
“奶!”刘珠儿一边躲开她,一边往东厢房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嚷:“娘,快起来,咱来疯了。”
滋!
这话如同掉到油锅里的凉水,刘齐氏的心头火立即往脑子里直窜,烧得她两眼通红,滋滋作响,扬起手中的火钳朝刘珠儿砸去。
咣当!
火钳砸在了东厢房的门上,刘珠儿反应迅敏,早已闪身进了门,见刘齐氏那凶残的样子,吓得她连想都没想,直接把门关上了。
躲过一劫的刘珠儿自然不敢再出东厢房,刘稻香伸出小爪轻轻地摸摸自己的小下巴,如此熟悉的一幕,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
很是乐呵地伸手拍拍小屁屁,招呼了自家娘老子进灶屋去喝鱼汤了。
天下太平,鱼汤鲜美。
张桂花带着刘稻香姐妹三个在灶屋吃饭。
刘大富最终还是叫上刘三贵去堂屋作陪了,而齐氏与刘小兰自不用说,也是在堂屋用饭。
至于被打了的刘孙氏,与被吓坏了的刘珠儿,自然是无人关注。
刘稻香捧着瓷碗,眉眼弯弯地喝完了如奶汁般的鱼汤,这才放下碗说道:“娘,你多吃点,听说这鱼鳢吃了很补身子呢。”
刘秋香把菜碗里的鱼肉捞了些出来,分给了张桂花与刘稻香:“娘,二妹,你俩多吃点。”
“那咋行,你们还在长身子,得多吃点,娘就吃点鱼汤,正好发些奶,你们三妹可是个有福气的,生来就没受啥苦。”说到这儿,张桂花的声音低了下来,都说只有为人母方才知养育恩。
张桂花想起了自己年迈的老娘,自她弟离开后,她鲜少回娘家去看看,不是不想去,是刘齐氏不让。
“娘,可是担心外婆一个人?”刘秋香毕竟要年长,知道的事也多不少。
“外婆?”刘稻香咬着筷子,扑闪着大大的杏眼,疑惑地看向两人,她来这般时日,也不曾听两人提起过。
张桂花叹了口气:“你外婆一惯很疼你,只是家中无男丁,你舅又......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娘有心想帮衬却无那个力,你奶把家里看得紧,但凡少了些什么,她是一清二楚。”
刘稻香猜,大抵是张桂花觉得自家日子越过越好了,便想帮帮她的便宜外婆。
“要不,咱们挑个日子去看看外婆,三妹都快两个月了,外婆可还没瞧过。”
三十里村这边比较讲究,寡妇不能轻易上别人家,即便是女儿家也是不可以的,而刘齐氏也觉得张家晦气,鲜少让张桂花回娘家,还有一个,是怕张桂花拿东西回去贴补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