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一、马玉玲、高放三人,到了刘大嘴巴、高放两人先前的阵地,却是险象环生,梁初一和高放两人守了窗口,依旧只是凭着蛮力,在窗口处堵截,两个人都是已经奋战了大半夜,身疲力乏至极,到了强弩之末。
只是在压榨身体里最后的一点力量,在苟延残喘,做垂死挣扎,高放和马玉玲两人守着两个洞口,高放那边还好点,狼一出来,便被高放砍杀,马玉玲却是有心无力了,手里两把连割草也很费力的砍刀,根本就别想一下子置那突袭进来的狼于死地,砍得伤了。
那狼痛极发疯,加上后面的狼又死命往前拱,一下子就掉出天花顶壁,狼一落地,便将马玉玲扑到在地,张着被砍破了半拉子的嘴巴,死命咬向马玉玲,多亏高放见机得快,一刀削去它半个脑袋,这才解了马玉玲之围,只是这片刻的耽误,两头狼齐齐从天花顶壁上的通道里扑了下来,马玉玲、高放俱是一起大叫起来。
这两头狼落地,一头没站稳,在地上打了个滚,刚要站起来,高放喊叫着,一刀砍下狼头,再去看马玉玲那边,马玉玲手里双刀死命吓阻,好几刀都砍在了狼头上,无奈手里的刀已卷口,虽然砍得这狼头破血流,但是终究没办法立刻将之置之死地,高放想要上前帮助马玉玲,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两头从天花顶壁上窜出两头狼来,一时间高放自顾不暇。
梁初一和高放两人,本来就身疲力乏,抵挡不住,这时候见这间窑洞都有狼攻进内部了,只得弃了窗口,返身帮马玉玲和高放解围,如此一来,窗外一下子涌进来四五头,天花顶处,也不住的往下掉落狼出来。
梁初一和高放、马玉玲、高放、四人的防线,就此告破,只顷刻间,满屋子里就是一片嗷嗷乱嚎的狼头,梁初一等人只得放弃防线,退守和卫江南、那司机、刘大嘴巴三人防守的中间这个窑洞。
还好,这两间窑洞,中间隔着一堵墙壁,梁初一四个人,退守之处,也是一道门,如此一来,四个人反倒得了一口喘息的机会,刘大嘴巴和那洞里的狼,拉锯一般僵持了片刻,突然间觉得里面的狼不再跟他争斗,刘大嘴巴心里一宽,叫高放上去替他,自己却冲到梁初一身边,拉开高放,手起刀落,劈死一头狼,大吼一声,往前跨上一步,再砍伤一头,再大吼一声,再往前跨上一步,刘大嘴巴如此神勇,吓得狼群都不住后退。
看样子,刘大嘴巴当真有当年张飞之勇,大喝三声,前跨三步,便可替梁初一和高放等人收复失地,没想到,刘大嘴巴仅仅就只是吼了两声,往前跨了两步,让狼一死一伤,在群狼稍微恐惧惊怔之际,又退了回来。
让本来以为刘大嘴巴会勇猛无匹,单枪匹马就能收回失地的高放,硬生生的把一声喝彩,给憋了回去,葛六子、邱顺儿、和司机三个人接替了梁初一他们原来的岗位,一把枪两把刀,远射近砍,本来还算是砍杀得轻松惬意,啪啪的枪响,也让狼群不大敢靠近,只是时间稍长,葛六子身上的子弹打光,情势立刻逆转。
邱顺儿、司机手上的刀虽然也是砍刀,但是比卫江南给梁初一他们的那四把砍刀短多了,根本就是匕首,匕首虽然锋利,但是一寸短一寸险,加上他们本来凭的只是脑袋一热,根本就没想着要以死相搏,再说,舒大铭杀那天花洞壁上的狼,杀一头,就拉出来一头,还唯恐狼不出来,只杀了两三头狼,自己的手腕就被咬咬了一口,差点连整个手掌都被咬掉了。
舒大铭剧痛之下,也就顾不得再去坚守阵地,首先就拉着邱诚德,退回到中间卫江南和周姓汉子他们防守这间,没了坚固的后盾,眼前又险象环生,葛六子、邱顺儿、和司机三个人,自然没有什么战意,且战且退,主动放弃了阵地。
在卫江南的这间房里,打了好一阵,梁初一等人才防线失守,退了过来,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又有半屋子马匹,实在就有些拥挤不堪了,不过,有十几个人,守住窄窄的三道门,和一个狭小的天花顶壁的洞口,就轻松多了。
已经累得几乎站立不稳梁初一在刘大嘴巴的支持下,勉强喘了口气,吩咐大家轮番休息片刻,准备跟群狼打持久战,梁初一这边的人,坚持到了现在实在疲累以极,葛六子等人却只是刚刚参加战斗,除了武器上的不足,体力上却是很充沛,当下轮流找梁初一他们换了武器,让梁初一等人争得片刻喘息之机。
只是梁初一半躺半坐,不过五分钟,又大叫了起来:“不好,这些狼在硬撞这窑洞里的墙壁。”
窑洞里的隔壁,墙壁比外面的窗子那一面墙,薄弱了许多,而且狼又有铜头铁尾的说法,见正面进攻,伤亡惨重,当然就又想到要出其不意的打通墙壁,这头狼王,果然是极为少见的狡猾。
梁初一、卫江南、马玉玲等人,面面相觑,原本燃烧得旺旺的希望之火,渐渐又要熄了下来。
卫江南沉默片刻,咬牙说道:“现在看来,只能突围了。”
“突围!”梁初一惨然一笑,十二个人,十匹马,刘大嘴巴的那匹宝马,还不见得能骑得走,犹豫片刻,两堵墙壁震动得越来越厉害。
而且,最让人担心的天花壁上,有好几个地方都开始簌簌的往下掉落泥土,显然是头狼见它的空降部队显了奇效,于是加大了空降规模,只等多多的打开几条通道,把梁初一等人最后的一块阵地一举拿下。
见此情景,梁初一再三权衡,最后一咬牙,吩咐大家准备突围,能冲出去,就算几个,是死是活,大家各安天命罢!邱诚德一听说要突围,一张嘴就要梁初一等人留下来,掩护他们先行突围出去,理由自然是他这边的舒大铭,以及邱顺儿都受了伤,让伤者先行突围,这是天经地义的,至于其余的四个人,当然要保护两个受伤的。
梁初一,微一沉吟,可以,不过得把卫江南和马玉玲两个女孩子先带出去!邱诚德想了想,答应,可以让马玉玲一起,卫江南身手好,留下来掩护,不但可以多杀狼,生存下来的机会也多些。
骑马出去,活下来的机会不大,但是留下来掩护其余的人突围,就绝对是死路一条,不要说邱诚德,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晓得的,刘大嘴巴大怒,一边砍杀狼一边怒骂,让伤者先走,也就不说了,让女孩子先走这也是规矩,身手好那又怎么样,同样还是女孩,要不然你他妈也留下,跟我们一起打掩护。
邱诚德脸色阴沉,向舒大铭一使眼色,舒大铭咬着牙,突然之间忍痛拿刀,顶在离他最近的高放身上,大声要挟梁初一,去把马背上的东西卸下来,一共要七匹马,不然,就宰了高放,见高放受制梁初一、刘大嘴巴、谷大柱俱是怒火攻心,刘大嘴巴和高放两人,当即就要返身回来,宰了邱诚德再说。
无奈,稍一分神,一头狼便险些咬住了高放,刘大嘴巴只得援手,两人一起宰了这头狼,另外一头又扑向刘大嘴巴,虽然担心高放的安危,两人却分不开身,只得一边阻击狼群,一边破口大骂,邱诚德猪狗不如,救了他,根本就是引狼入室。
邱诚德也不去理会刘大嘴巴和高放的怒骂,捡起一把刀,威逼着梁初一,要他去牵马,高放破口大骂,要梁初一别理,自己一把老骨头,死了也就死了,活到一百岁也是一个死,如果因为这点破事,害了梁初一,就算被狼吃下肚子,也不会瞑目。
舒大铭气急之下,倒转刀柄,在高放后劲猛地一敲,高放“啊”的叫了一声,昏了过去,打昏了高放,舒大铭上前一步,又要去威胁马玉玲,卫江南气愤不过,突然间照着舒大铭的鼻子,打了一拳,顺手拉住舒大铭的手腕,狠劲一折,“咔嚓”一声,舒大铭本来就被狼咬伤的那只手,顿时骨折。
舒大铭“嗷……”的叫了一声,后退一步,脚下一绊,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险些昏死过去,卫江南放倒舒大铭,其余的葛六子、邱顺儿、司机、周姓汉子,俱是回头,脸上俱是愤概之色,要不是脱不开身,肯定得回头围攻卫江南,一时之间,几个人也是愤声怒吼。
卫江南放倒舒大铭,又把目光转向邱诚德,邱诚德虽然手里拿着刀,但是看卫江南浑身鲜血,凤眼圆睁,要含怒对自己下手,禁不住有些发抖,用刀指着卫江南,战战兢兢的说:“别过来,别过来……”
梁初一劝阻卫江南,说:“卫老板,算了,不值得跟这样的人计较。”
随即又转头对邱诚德说:“我可以给你们马匹,也可以掩护你们先出去,但是你记好了,我只能给你五匹马,多一匹也不行,你没有任何条件可提,否则,我一匹马也不给你!”
说着,要邱诚德自己去牵马,要自己给他牵马,想都不要想,梁初一说完之后,让卫江南去到前门口,替换下守在门口的周姓汉子和后来补充上去的司机两人,赶紧回来牵马,自己带了马玉玲,安顿好高放,负责替换葛六子和邱顺儿。
邱诚德也不顾忌许多,到马群里随手牵了一匹,翻身上马,刚刚上去,却又下来,把马让给司机,要他先闯出去,司机略微迟疑了一下,二话不说,骑上马,将身子伏在马背上,大叫一声,驾马窜出门去,司机驾马出门,门外的狼群顿时一乱,但是顷刻间又嚎叫着,向司机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