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结了。”贺纶松开她,温柔而冰冷道,“既然没受大委屈,我就放心了。”
你,你……章蓉蓉气的浑身哆嗦,声战气噎,只觉得那张近在眼前的脸越来越可恨,以至于她生平头一回,生出了反抗的勇气,那勇气迫使她扑过去,用力吻住了贺纶。
原来他是这种味道。她觉得,为了这一吻,全世界都不想要了。
贺纶浑身一震,当即推开了面色绯红的女孩。唇瓣火辣辣的痛,竟是被疯丫头咬破了。
“你们……在吵架啊?”汤媛拢着袖子立在门口好半天。
贺纶如被电击,后背一僵,“阿,阿媛。”
好奇怪,他又没做亏心事,为何结巴了?
汤媛抿了抿唇,提着裙摆缓缓走上前,目光落在贺纶受伤的唇畔,转而又看向满脸挑衅的章蓉蓉。
“一个吻而已,你这是什么眼神,难不成还要砍了所有被你丈夫亲过的女人?”章蓉蓉得意的脸上写着一行字——有本事你就当着五哥哥的面儿打我呀!
一个厚实实的大嘴巴就拍在了她脸上。
莫说章蓉蓉了,就连贺纶也愣住了。
几秒过后,错愕的章蓉蓉,眼睛越睁越大,难以置信的抬起手,抚上自己受伤的脸颊。
“谁让你咬他的?”汤媛问。
“你,你打我?”
“谁、让、你、咬、他、的?”
章蓉蓉尖叫,“五哥哥,她打我!”从震惊中恢复,她眼泪直飙。这不是她能承受的屈辱,跳起来就要抓汤媛的头发,却被汤媛反手攥住两只腕子。
打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怎会是苦孩子的对手。
确切的说章蓉蓉还没弹起来就被汤媛按倒,啪啪又是两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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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汤媛也不晓得自己怎么回事,等她稍稍镇定下来的时候只见章蓉蓉双手护住脑袋,一侧脸颊红肿,叫的撕心裂肺。而她的右手还缠着这位快要吓晕的美人青丝。
天知道她这一路赶的有多急多累,连在城外休息一晚也不肯。为此还屡次三番的威胁贺维,逼他冒险持睿王的令牌,走了一个中候的路子才得以深夜通过城防。要知道,总是逼迫魔鬼为自己做事,保不齐哪天就会被反噬。每利用贺维一回,就好比往自己脑袋上架一回刀,汤媛不是不害怕,而是太嫔娘娘已经重要的令她无视了贺维的阴险。但在进宫之前,她得知会夫君一声,讲明自己认为的最稳妥的法子,以他那颗聪明的脑袋说不定还能给她些许忠告。
她怀着满满的激动,又想着给贺纶一个惊喜,便免了下人跑腿,只命冯鑫在前头引路。
冯鑫也没想到青天白日的,且厢房门还大敞的情况下会发生啥。因此一路还与汤媛有说有笑,待转上抄手游廊才低眉敛目,殊不防郡王妃走至门口就停下了脚。他一个激灵,正要提醒,郡王妃又抢在了前头。
此时冯鑫满脑袋都是汗,直觉郡王要是因着这个吃了亏,铁定不会饶了他。而郡王妃素来不是个善茬,现下又亲眼目睹“奸/情”,与情敌眼对眼,待会子不定要如何哭闹,再如何折磨紧追其后的郡王。等等,他居然用了“紧追其后”这个词,可见郡王妻管严的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话说冯鑫也就分神了须臾的功夫,没听见哭声,就听郡王妃冷静的质问章姑娘为何咬人?章姑娘说那是个吻,不啻于一刀戳进郡王妃心窝子,连他都燃起一小撮蠢蠢欲动的好奇,单看郡王该如何收场,震裂三观的事就上演了。
郡王妃卷了卷袖摆,把章姑娘打的哭爹喊娘。
从贺纶裂成无数片的神情来看,他受到的冲击并不亚于冯鑫。
在男人眼里,女人打架带来的视觉冲击力,一般可分两种:一种香(和谐)艳动魄,带人浮想联翩。另一种,两只凶残小野兽互撕,辣眼。
事后回想,汤媛觉得自己极有可能属于辣眼那一挂的。
但在当时,她没想那么多,手脚完全不听使唤。
说起来,在殴打“情敌”这方面,她一直都天赋异禀。前世除了馨宁,剩下的喜鹊和路人甲路人乙都被她打了个遍。以至于喜鹊见着她就绕道走。其实一开始喜鹊并不服软,暗害不成反吃亏后就顶着流血的脑袋跑去贺缄跟前儿告状,然后被她当着贺缄的面儿又揍了一遍。从此贺缄双眼就被辣瞎,而喜鹊的胆子也就此吓破。
此生,她依然是情敌如云的命,只没想到章蓉蓉是只纸老虎,战斗值近似于负数。才挨了五巴掌,仿佛就要死了。
“有种站起来打啊。来呀,把咬人嘴巴的狠劲头拿出来。”汤媛一巴掌拍开章蓉蓉试图伸向贺纶的手,“这事你五哥哥管不了,就得你五嫂子我来治。”说话的时候,她下颌微抬,“是不是觉得你五哥哥本事通天,想要多少女人都成,多你一个我也不能怎样?”
贺纶眼睛睁了睁,“我没这样……”
“我没问你。”汤媛一句话将他堵回去,只瞪着章蓉蓉道,“今儿个我且就把话先撂下了给你听。是,你五哥哥很厉害,可再厉害他也是我的男人,跟你有一文钱关系?哪怕他将来左拥右抱娥皇女英,那里面也不会有你。你就是想做个玩意儿也得先问我答不答应。”汤媛冷笑,转眸看向贺纶,“郡王,您会为了一个玩意与我置气吗?”
贺纶连忙否认,愣了下,又急忙忙解释,“我没想要……玩意……”
“听见了没?他不会为一个玩意与我置气。”汤媛含笑道,“反而你,把大好的青春与爱情,砸在一个,一个连全心爱你都做不到的男人身上,真的值吗?”
“你都能做到,我为何又不值?”
“我做什么到了?”
“你能忍受的事,我也能。因为我的爱,从来就不比你少!倘若不是因为先帝忌惮章家,你以为你嫁的进来?”章蓉蓉狠狠抹了把嘴角的血迹,瞪圆了眼睛,对汤媛喊道,“你敢不敢问五哥哥,问问他,如果没有当时那些事儿,他还会不会娶你?从一开始,他就是抱着玩玩的态度。四年前,玉泉山,梨花林的宜丰阁,他要出一千两黄金买你第一次,你不肯卖,得罪了他,我就躲在隔壁呢。他只是看起来不生气,其实早就气疯了。就因为你不肯卖他才对你有兴趣。如果当初你老老实实卖了……”(详见第39章 )
她还想继续说,脸上又挨了一嘴巴。打的并不重,可是章蓉蓉觉得,这几乎要了她半条命。她愣在当场,一动不动的,睁大了眼睛,望着贺纶。
为了维护汤媛,连她都可以打了吗?
“蓉蓉,我真是看错了你。”他说。
在男人那双洞若观火的明眸里,她的一切心思无所遁形。
让汤媛对他死心,便是他最后的底线。即使是章蓉蓉,也不能宽恕。
好半天,汤媛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关你屁事。”她牵了牵嘴角,“你管他想不想娶,我愿不愿卖,反正结果我们在一起了,我是正正经经的嫡房,不比上赶着做妾做玩意的有尊严。你又算哪根葱,让我问他,我就问?我跟他的家里,就是再弄个三宫六院,也没你姓章的份儿。你且洗干净,滚一边儿捏泥巴玩去。”
讲真,汤媛都有点儿佩服自己,已然遭受了一万点暴击的心脏,居然还有力气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