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姑姑抹了下泪水,望着昏睡中的云画雨,突然笑了笑,“只要你能嫁给他,日夜陪在他身边,他必然就舍不得死了。”
“……他不必再去挑战那个强大的仇人,也不必在相思中苦熬日子。他与他死去的娘亲一样,是个倔强的痴情种子,他只要有了你,必然就心满意足了。云姑娘,他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说到这里,竹姑姑从腰包里拿出一方小盒子,盒子有一枚鲜红色的药丸。
她把这颗鲜红的药丸,塞进了云画雨的嘴里。
赤枳丹。
竹姑姑博闻强记,精于药理,她从一本古书上,学会了制作赤枳丹。
服下它的人,会暂时地失去意识,如魂魄被抽离,可任人摆布。
竹姑姑低低地笑起来,慈爱地想着,若是……少祺知道与他拜天地入洞房是云画雨,他不知会有多么高兴。
就算他顾于云画雨的感受,不肯洞房,但只要自己在房间里弄点小手段,洒上一层销金香,事情便全都解决了。
等到生米做成熟饭时,大概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一一一一一
当天边露出第一丝光亮的时候,整个卓府都已醒了过来。
少主人的婚事,谁都不敢怠慢,仆妇丫环小厮们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卓父卓母都早早的起来梳洗打扮,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了,就等着少主人穿戴整齐,跨马迎亲。
卓少祺的喜服早已经穿好,鲜红似火,颜色浓艳。
华贵庄重的大红袍服,更衬得他身影挺拔,凤眸如星,一张年青的面容宛如美玉雕成,沐在晨曦之中,竟是超乎寻常的俊美。
但在这张脸上,此时却看不见一丝喜色。
因为他熬不过思念之苦,凌晨去到云画雨的房中,想再瞧她一眼,然而,屋子里空空的,伊人无踪,只有整齐的被褥,以及那对还在静静燃烧的金烛。
卓少祺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里。
原来,她竟这么地讨厌自已,连一晚都不愿住,就这么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手掌紧紧攥着,骨节都绷白了,他有一双如此坚稳有力的手,却永远都握不住那个飘渺如梦的心上人。
卓少祺牵起嘴角,自嘲般的一笑。
外面,唢呐的吹奏声,鞭炮的噼叭声,还有孩童们的欢笑声,都已经响了起来。
“少爷呢?少爷在哪?”有人在四下里找他,卓少祺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僵木着,恍惚着,好似游魂般的走了出去。
他薄唇紧抿,不发一言,飞身一跃,跨上了那匹脖子上挂了彩绫的高头骏马。
门前挤满了贺喜的人,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又一次响起,大家欢快地叫嚷着,“迎亲啦!迎亲啦!新郎官出来迎亲了!”
有人惊呼了声,在旁边议论纷纷。
“哎哟,这新郎官长得可真俊哪!”
“就是,就是,真是俊哪!”
“看这脸面模样,简直是万里挑一啊。”
“哪家的新娘子这么有福气,得了个这么俊俏的夫君。”
“嘿嘿,你眼红什么,反正不是你家的闺女。”
“呸,肯定也不是你家的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