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卓少祺又把一个精致的白玉瓶塞到她的手上。
“阿雨,你额头磕破的伤口很深,需要每天擦药。瓶里的药膏有生肌活血之效,你记得每日在伤口上涂三次。千万别忘了,否则会留疤的。”
他盯着云画雨看了一会,少女清丽如芝兰百合,冰肌玉骨,唯独额头上的伤口仍然红肿,令人生怜。
云画雨微微垂眸,几乎不敢再看卓少祺的眼睛。
良久无声。
再抬眼时,就见卓少祺已大踏步地转身而去,脚步稳健,身影磊落,宛如雪山孤峰,带着一种不屈的孤高与傲气。
一一一一一
离开了客栈,云画雨茫然地走了一程,天色已经大亮,她按着记忆中的方向,绕过了很多的大路和小巷,她隐在一棵苍翠的大树后面,遥遥地望着自己曾经的家。
十年前的云府,就是在这里。
可现在,这里却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十年前的那场屠杀与大火,令云府成为了一片废墟,官府将它作为无主之物收回去了,又不知被什么人买走,手笔阔气,在云府的原址上,又盖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院。
森严的门口,立着两只硕大的石狮,朱漆色的大门关得紧紧的,院墙里面,依稀可见一排排的杨树和松树,似耸立的巨人,拒绝任何人的靠近。
云画雨眷恋般的遥望了很久,回忆着很多旧时的往事,她的童年是在这里度过,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在父母的呵护下成长,那座曾经青墙红瓦的云府,是她温馨的家。
但,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
爹娘都已不在了,她孤独地在这里凭吊,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如回去吧。回到师傅那里去。
师傅已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云画雨寂寥地离开,沿着小巷子往外走,太阳正在头顶上,走出了小巷,就是熙熙攘攘的大街。
洛州是个大城,有很多条道路,面积广阔,人潮如织。
云画雨在人群中走了好一会儿,才感觉有些饿了。
她好像很久没吃过什么东西了。
于是在路边找了一家酒楼,在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点了菜,静静地等着。
卓少祺给她的那张银票,是整整一万两,出手好生阔绰,云画雨这会儿已经是一个颇有身家的小富翁了。
回想着卓少祺几次的救命之恩,又捏着手里的银票,云画雨内疚地想,自己欠卓少祺的,这辈子大概是还不清了。
罢了,就当是他倒霉吧。
店小二托着大木盘,把菜肴一样样地摆在桌上,云画雨刚拿起筷子,突然看见窗下那热闹的大街上,路人们在纷纷躲避,远远的前方,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马蹄声飞快地传过来。
是一匹雪白的骏马,跑得好似追风逐电,那骑在马上的少年,白衣胜雪,面如冠玉,如皎皎日月,俊美得不似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