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病时,卓少祺衣不解带地守候在身边,帮她喂药擦汗。
她哭泣时,他软语安慰,目光殷殷。
她伤感时,他会说笑话做鬼脸逗她开心。
她烦闷时,他带她到市集上逛,哪样东西她多瞧了一眼,他便立刻买下来,捧到她的手上。
连他对她的称呼,都由以前略带戏谑的“小云儿”,改成了亲昵的“阿雨。”
他这么的宠她照顾她,简直与章羽枫一模一样,这已不是用“朋友”两个字可以解释的了。
传说中的卓少祺是个常常流连在花街柳巷的风流公子,可他陪在云画雨身边时,却是足不出户的。
无论云画雨是在院前还是院后溜达,一抬眼,都能看见卓少祺那张笑得宛如春风的俊美面孔。
阿雨,别再哭了,女人哭得多,容颜便老得快。
阿雨,你就在竹姑姑这里多住些日子吧,你身体虚弱,需要好好的调养。
阿雨,你想吃什么?竹姑姑今天要亲自下厨。
阿雨,竹姑姑说你很喜欢喝她熬的参鸡汤,我让她明日再多做些给你。
阿雨,你今天的气色好一点了。
阿雨,你闷么?想不想去山林里打猎?我猎兔子很拿手的。
阿雨,你在看什么书?朱淑真的《断肠词》?这书太悲了,不如换一本《诗经》吧。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句很适合你。
阿雨。
阿雨。
阿雨。
这声音仿佛一直在云画雨的耳边回响,令她无可逃避,无所遁形,好似要用这丝丝绕绕的柔情,来锁住她的心。
不能。不能。
云画雨靠在车壁,苦涩一笑,手指伸到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平安符。
薄薄的平安符上,印着一团团的吉祥图案,上面系着一根细细的红绳,带着云画雨的温热体温,静静躺在她的掌心。
是章羽枫送给她的平安符啊。
两个平安符,她一个,章羽枫一个,象征着幸福如意,长保平安。
符还在,人却杳杳,她如何幸福,如何平安,她离开了章羽枫,好似心就死了,像埋在雪里的枯木,再也没有一点生机。
……大哥,你别恨我,或许这一切,只能怪命运太残酷。
泪水又不由自主地落下来,有一滴泪,洒到了平安符上,濡湿了一点点。
哎呀!
云画雨好生紧张,急忙用袖子去擦拭那平安符上的水渍,然后把平安符放在唇边吹了吹,又用两只手捂着,用体温去烘干它,忙活了一阵后,那点泪渍渐渐干了,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