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希,你好好休息,”章羽枫柔声道:“我明日再来看你。”
他歉然一笑,慢慢退了几步。
“枫哥哥……”余沅希面色惨白,眼睁睁地看着手指间的那片白色衣角,一点点地滑落,她仍保留着攥紧的姿态,可手掌里已经一片虚无。
空落落的心,仿佛被人踩进了寒潭里,冰得近乎麻木。
“章羽枫,你赶快走,别杵在这里惹沅希伤心!!”
余泽冷着脸下了逐客令,“我只当自己是瞎了眼睛,看错了你这个白眼狼!从今往后,我们两家也不再来往了,我不是你的余世伯,你也不是我的侄子,以后彼此都是陌路人,再也没有交情可言!”
神色冷峻,指着房门,示意让章羽枫离开。
震怒中的余泽,显然已听不进任何解释,章羽枫也没有再说话,回眸望了沅希一眼。
少女紧紧闭着双眼,极力控制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可瘦弱的肩膀却一耸一耸的,带着那丝压抑不住的哽咽。
章羽枫轻轻道:“沅希,对不起,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低声一叹,身影沉稳,已是推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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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中毒的时间过久,余沅希伤势的恢复情况却比云画雨要慢得多。
她一直都有些低烧,胃口也极差,每天只能进些稀粥面条之类的流食,虽然没有昏迷不醒的情形,精神却总是很疲惫,脸上毫无血色,连床都起不了。
余沅希的这幅状况,倒真是吓到章羽枫了,他本来计划很快就要带云画雨离开这所别院,如今他也不敢轻易离开,每天都在催着贾正晶多找些名医,为余沅希调理身体。
黄阳城的各种名医来了个遍,汤药吃了无数,五六天后,余沅希的病情才略有些起色了,慢慢地能吃点饭菜,能靠在床头说会儿话,面色也红润了些。
但事情的严峻性,却超出了章羽枫的预计。
因为就在余沅希扶着床沿,尝试着下地行走时,她的右腿,却已经不听使唤了。
那条腿,没有知觉,没有触感,就像断了根的木头,完全无法再着力,完全无法再走路。
远近百里的大夫都请遍了,在号脉问诊之后,他们都得出了同一个结论。
地冥散的毒,在余沅希的身体里蔓延了太久,当秦啸沙用内力把毒逼到余沅希的双腿时,剧烈的毒性,已渐渐侵蚀到她腿部的血脉里,就算七日后,她已服下了解药,但经脉的受损,却已不可逆转。
大夫们都说,她只是右腿失去知觉,已是老天垂怜了,若是再凶险些,只怕瘫痪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