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羽枫万般不舍,勾着她的指尖儿,温声低语:“要小心,时刻注意周围的异动。记着我的话,一有异常情况,你别的都不管,就用最快的速度逃到安全的地方,明白吗?”
云画雨轻声一笑,半是嗔恼半是撒娇:“是是是,我早就记下了,这些话你今日都重复一百遍啦。”
章羽枫叹道:“我总是怕你忘了,不免罗嗦了些。”
“咳,咳,咳。”贾正晶清了清嗓子,打断了正在你侬我侬的两人,李鸨儿已经麻利的步上楼台,扇着团扇扭着腰肢,朝场下的男人们打了个殷勤的招呼。
“各位爷真是盛情,大驾光临济济一堂,全是为了柳眉今日痊愈而贺喜来的!咱们柳姑娘真是面子大了,这亲朋故旧乡里乡亲的,柳姑娘心里过意不去,今晚要跟各位朋友见见面了!”
“好!好!”
底下群情激动,全是一片叫好之声。
李鸨儿朝左右使了个眼色,台上立刻垂下了一道绛色的软纱,牢牢遮住了那张放着瑶琴的木桌。
薄纱后面,一个身姿袅婷的女子轻移莲步,款款走来,在木桌前轻盈的坐下。
素手如霜,指若削葱,优雅地拨动琴弦,瞬间,美妙的乐音有如绵绵之水,潺潺流淌,仿似天籁之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台底下,本来嘈杂得有如一锅沸水,渐渐也变得一片静谧,众人都在安静地聆听,连个咳嗽声都没有。
弹的是《燕歌行》,柔美中带着激越,悠扬中带着高亢。
一曲弹罢,财大气粗的李显贵首先站起来,扔下手里的那两个硬核桃,眉开眼笑的带头拍起了巴掌。
“我说柳眉啊,你真是厉害,重伤初愈,功夫仍然不减当年,这首曲子如此美妙,我敢说整个容城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弹出来!!”
软纱后面的女子微微一笑,面容若隐若现,朦胧中可以看出是柳眉的轮廓,一颦一笑都极是动人。
李鸨儿得意道:“这个当然,柳眉可是咱们怡情院的招牌花魁,才艺过人,别说是容城了,放眼整个江湖,我也找不出似她这样色艺双绝的佳人!”
李显贵睁着一双虎眼,往软纱后面瞅了又瞅,奈何美人儿的面容实在是看不真切,望梅止渴,好生难受。
他心痒难耐,顺手扯下自己福肚上悬着一块硕大玉牌,轻轻抛到了台上,高声叫道:“柳姑娘,这是我今日的缠头,你掀开纱帘,让我清清楚楚的瞧上一眼吧。”
这块玉牌硕大无朋,一面刻着福禄寿,一面刻着招财貔貅,玉质细腻,成色极佳,一看就值不少银子。
纱帘后的美人儿默不出声,李鸨儿已赔着笑脸道:“李老板,不是柳眉不肯见你,只是她重伤刚愈,还没有恢复完全,容颜十分憔悴苍白,难以见人。”
“柳眉向来最注重自己的姿态端仪,绝不愿意让人瞧见她的病容,所以她才以薄纱遮掩,请李老板见谅。”
杨谦已经摇着扇子站起来,唇角勾笑,斯文有礼的开口,“我们今天来了,就是想见一见柳眉姑娘的玉面。她受了伤后,容颜憔悴是情理之中的事,我等怎么会介意?”
在腰上一摸,解下了一串黄澄澄的金链子,顺手抛到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