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球的微弱颤动却让苗助理收到了她已苏醒的信号。“越总,量力而行,不要逞强。”
那是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口吻。
流光眨眨眼,做好承受剧痛的准备,再度尝试探入对方魂魄,然而随着她一个念头眼前视界便要褪去一层饱和度的现象并未发生,天花板上的光源仍是柔和的淡黄色。
能够被她意念抓取的光点也没有出现。
苗助理从床边拿起一只小瓶子,在她眼前晃了晃,给她看清楚包装名称。
是那种能够压制她能力让她好好睡觉的药,廖弘的独家配方。
流光按捺下心中的急切,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苗助理。
在流光印象里,苗助理像是机器人一般的存在,她不知疲倦,把大小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流光不吝于赞美苗的助力,如果没有苗,她的生活可能要艰难十倍乃至二十倍。她甚至以为苗是个机器人:苗拥有远超同龄人的理智和精准的判断力,偶尔突发奇想,像是要强调自己是人类似的,给别人一些诸如糖果、游乐场一日游之类哄小孩子的拙劣奖赏。
“苗,你想要什么?”流光轻轻地问。
苗不可能无缘无故谋害自己。她跟自己那么多年,如果有不轨图谋应该在之前的关键时刻展露。
多少年了?
流光心里咯噔一下。有没有到廖弘说的期限?
大多数人不会无缘无故去害别人,除非能从这种行为上获得利益或者……快感。
苗助理不是那种耽于情感的人,她策划这件事也明显借助了他人的力量。那么,极有可能她是在本身有所追求的前提下受人蒙蔽游说。
“我想让你回来,越总。”苗助理说,“你一直叫我苗,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流光锁紧了眉头,前一句话已经很莫名其妙了,为什么还要问她记不记得名字。流光想了想,然后发现……她真的不记得。
苗助理跟她时间很长,从一个流转的眼波,亦或是面部肌肉一个微弱的变动便能解读她内心所想。
“我知道您不记得。”苗助理扶着床栏坐下来,“一个苗字叫了那么多年,也算从一而终了。”
常年面瘫的人突然尝试用表情语言阐述情感,效果堪比青天白日撞鬼娶新娘。
流光非是惯常受人控制的,几次交锋一无所获,她泄了气似地问道:“你认识钟魁?”
苗助理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钟炳坤的失踪我担负一定责任,我承认。但他还有机会重返人间。”
流光以为这房间应该有监控设施,如果钟魁是为给还没认祖归宗的独苗孙子钟炳坤报仇,那她还有一点希望。像小十五说的,告诉对方还可能有办法带你孙子回来,换取一定的筹码。
“越总。”苗助理轻轻唤道,“您不用白费气力,钟老先生听不到。”
流光神情一凛,她果然是和钟魁一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