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有人来探易茗的班。毕家的两兄弟还有关昼。关昼自从有了噜噜,大部分身心都从公司移到孩子身后。时间自然也就宽裕多了。所以她到外省拍戏能经常来看她的就只有关昼了。
易茗看着她熟练地换尿布、捏着汤匙追在孩子的身后时,她撑着手臂在一旁问她:“后悔吗?”放下这么多。
关昼给噜噜整理着斜下来的发卡:“怎么会后悔。我之前觉得我肯定会做个丁克的。养孩子太辛苦了。可现在,你瞧,我不是把嘟嘟养得很好吗?” 她揉揉噜噜的粉粉的鼻尖。
“对方撒口了吗?”
“还没呢。他们那种大公司,肯定看不上我们。哥,要不,要不就算了吧。”邓睿躁郁地直挠头。
“这么长时间没动静。说明他们也是有顾虑的。毕竟这是在替政府招标。上上下下谁敢通融?前几天曲家不是送了点礼吗?第二天就被人从投标名单上摘了下来。”
宋阳低着头研究招标公告。一行一行的检阅着。“睿子。前几天你是不是打听到他们上面要来人到底下这片视察?”他盯着最底下一栏的人名。
“对对。他们说这几天让我们先不要去。上头有人来视察。不能出岔子。”
“打听出来叫什么了吗?”他抖了抖纸张,折迭了一道“是这个名字吗?”
正出神苦思的邓睿指着最后的名字:“是。就是他。他们提过一嘴。就叫这个。毕颂。这么拗嘴,怪不得没记住。”
“你好。”易茗拉下眼罩,清了清嗓子。
“嗯。是我。”毕颂把外套整理好挂在衣架上。“我明天要去h省的分公司视察。毕颐给你带了东西。还有家里阿姨做的蛋糕。你明天过来拿。我提前给你发地址。” 他把眼镜拿下来,捏着鼻骨。
“好。你早点休息。”不咸不淡的一句叮咛。
易茗其实知道分公司的位置。但她不愿意去。拍戏的新城区距离那个区要坐四小时的车。至于毕颂要给她的东西肯定也是他随便翻找出来的破旧玩物。
想是这么想。但她第二天还是百般不情愿地赶完戏挤出时间去找毕颂。四个小时的高速公路车程让她精疲力尽。身边没有跟助理。毕竟他们两个之间关系微妙。她来见他,本身就要顶着被传绯闻的风险。
她散下头发。带着墨镜。直匆匆地奔往前台。
“先生。不好意思。您不能上去。”保安和另外一个前台员工拦着两个身形一高一矮的男人。
“我们是来和你们老总谈合作的。来,看着没,这是你们公司发下来的招标书?”邓睿在他们面前抖了抖手里的纸张。但他们明显不吃这套。
宋阳稍微靠后一点。“我们约的是公司的副经理。他会下来接我们的。麻烦你们通报一声。”
而站在不远处的易茗听到这声音却全身僵硬住了。她企图转过头去看他。
不行。那太过于明显。
“小姐?小姐?”
“嗯?”她不自然地露出一个笑。捏着柜台的边角。“毕先生让您上去。请乘那部电梯。”前台微笑地指出。
“嗯。”她轻拂耳边的鬓发。呼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