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意:“……”
他会的谢缘都会,谢缘会的他也基本都会,画画算是其中少有的不会的一样,桑意倒也不是画不好,只是大部分时间心思急躁,也懒得去弄这些慢工细活,经常随便涂鸦了事。他师父评价他的话是神气动人而失却形准,还是失得十分厉害的那种。
桑意道:“……城主你赶紧把衣服穿上,我画就是了。”
谢缘看了他一眼,倒还真慢条斯理地系上扣子,凑过来端详。桑意扁着嘴巴,画了几笔之后勾出一个人的面容,照旧是从头开始画,而后……又在谢缘的注视下勾勒肩颈,眼看着就要往下了。
他的手顿了顿,笔尖坠出一滴墨珠子。
谢缘提醒道:“要不穿衣服的。”
桑意忍了忍,跟他打商量:“要不还是画穿上衣服的吧,不穿衣服的我真不会画。”
“你这便是不公平,我都画了你,你早已与我坦诚相见,为何不能画画我呢?”谢缘口吻淡淡的,看神色竟然好像还把他委屈到了,“我知道了,你又在哄我,你根本不喜欢我的罢,你是不是早便厌烦我了?你同我在一起,就是图我有零食带给你吃,有话本子给你挑选罢?”
桑意:“……我画我画。”
谢缘便托腮,接着看,看了一会儿又道:“不行啊,你这画得不像,亦不写实,我哪里有这般瘦弱?你是比着你自己来画的吗?”
桑意又忍了:“那我给你画胖点就好。”
谢缘看了还是摇头:“哪里是宽窄的问题,你画功还差得很,所以依照我看,还是按照最基础的画起,对比着实物画罢。”
这下桑意忍不忍都没有办法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谢缘站起身来,一本正经地在他面前褪下了衣衫,单披了件外袍与他相对而坐。桑意手抖了半天,眼睛抬起来看了一眼,又立刻收了回来:“你你你把衣服穿上,你这个臭瓜皮。”
“我不穿。”谢缘慢悠悠地道,又建议他道:“你这个小家伙若是害羞,也将衣衫褪了,那咱们也扯平了。”
桑意哭丧着脸:“谁要跟你扯平啊,你就是流氓,你还强盗。非要我画画,还非要脱衣服给我看。”
“哦,我要脱,你便不知道来劝解了?既然不劝解,那么自然是你口是心非,就想看我这副模样。我既然是顺从你的心意,又何来流氓之说?明明都是你的错,你是登徒子小桑,不是乖宝宝。”谢缘批评道,“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
桑意:“……”
桑意快哭了:“我要告诉娘亲,不带你这样说话欺负人的。”
谢缘道:“我出来找你时,你娘亲已经将你的终身大事交付给我了。你说说,我哪里欺负你了?这不是你的错么?”
桑意被他说得面红耳赤,抬眼准备跟他辩论时,又瞥见谢缘饱满有力的线条,自锁骨往下,带过紧致的胸腹,还有在深青色衣衫下若隐若现的手臂,再是他的手。谢缘的手修长有力,淡色的青筋和骨骼的纹路错杂浮现在肌肤之下,经常就是这双手揽着他的腰,抚过他的眉眼。
桑意的脸更红了,本想着谢缘不要脸,他就能更不要脸,然则他撑着不移开视线,谢缘却是毫无压力地注视着他,似笑非笑,完全没有在怕的。
“小朋友,看好了吗?看好了便落笔罢。”谢缘道。
桑意深吸一口气:“我画,我画。”
他飞快地开始落笔,极力排开脑海中的杂念,看到什么就画什么,乱七八糟地涂画半晌,倒也真画了个七八成像的谢缘来。画完后,他啪嗒一声丢了笔,抓起一个坐垫往谢缘那边砸去:“好了你赶快把衣服穿上,我这里还是时常有小妖精出入送零食的,被人看见了就太丢脸了。”
谢缘披衣起身,疑惑道:“丢脸?你莫非不知道,你府里那条小鲤鱼精早便将你我的事传遍了整个桃源,四处跟别人说你终于愿意当一只正常的桃花妖了,还拐了个俊俏男人进洞子,成日寻欢作乐,流连风月。你不奇怪为什么这些天都没人来找你么?那都是给咱们两个留下独处空间呢。”
桑意张了张嘴巴,没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