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嘻嘻嘻还有一个可能,会不会是他已经变心了,就准备把你打包了送去你娘亲那儿,根本没想过你会回来呢?你看,甩掉一个除了撒娇卖萌之外什么都不会的拖油瓶,不也是挺好的。】
桑意觉得自己特别有底气:“不会的,瓜皮他喜欢我。”
【你要知道人心是会变的。你一直装乖卖蠢,假装不知道他对你的心思,当了这么久的纯良小花妖,说不定他就不忍心对你下手了呢?你们这一别就好多天不见,有时候隔得太远,思念也未必长久。反之你观望一下你的情敌折兰,明的暗的轮流来,表面上是毫不遮掩的喜欢和巴结,暗地里也有迷香与催|情散什么的额,每次穿得漂漂亮亮去见他,治病的时候还要脱掉上衣,这不是色|诱是什么?嗯?你要警惕起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折兰纵然没有你好看,品行也赶不上你,可若是谢缘当真吃这一套,那么就算是你也得玩完。】
桑意发表疑惑:“可是我见城主并不是这样不专情的人,前几世他看都未曾看过别人一眼,这一世刚来的时候,你不也说,他和上几次一样还记得一些上辈子的事情,所以要给我从‘桃’这个名字改成桑意么?”
系统:【看也是看过的,你想想桑青。】
桑意争辩道:“可那时候他也不知道他喜欢我。”
【知道了又能怎样?我说过,人心易变,虽然这一世的攻略难度很低,但是也不代表你可以全然放松警惕。你咸鱼的日子太久了,开始怎么说的,说好的拳打反派脚踢情敌呢?嗯?现在怎么变成了小蝌蚪找妈妈,每天吃吃喝喝卖卖萌,嗯?哪一天谢缘不要你了,别来我跟前哭哦。】
桑意懒懒地道:“我什么时候哭过了,你个咸鱼系统,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现在给我传送一点零食,我吃了睡觉,谢缘回来的时候放闹铃叫醒我。”
系统给他传送了一碗汤饼,桑意吃过之后转头又睡了。这次他睡的时间很长,也兴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回来,房中属于谢缘的雪竹香气也格外明显,桑意头一次做梦梦到了谢缘。在梦中,他朦胧中见到雾气蒸腾,隐隐约约还有一些水声,似乎是一处常年温热的泉水。泉水边生长着雪竹与寒松,还有少许低矮丛生的灌木,除了雾气遮挡,这梦中的场景什么都没有,桑意因得以见到一个清矍挺拔的背影,那人着黑衣入水,拔掉头上的木簪,拆散满头乌黑的长发,与他的长发一同落下来的还有他身上那件绣着银鱼纹路的黑袍。
黑袍在水中飘着,而后沉底,乌黑的头发浸水后黏连,贴在皮肤上,桑意甚而能在梦中嗅见泉水中独有的药香,沁人心脾。雾气和长发半遮半掩,让人似乎能瞧见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看不到。桑意心中了然,自然知道那肩膀上的骨骼与肌理是什么模样,也知道那长发垂落的地方,腰线的走势是如何,俊俏又疏朗的样子,和谢缘这个人一样。在梦里,桑意只能瞧清楚这样一个背影,心里暗想:“是在洗澡吗?这里是何处,他又是什么时候长出了头发?”
一旦接受了“他没有头发”这一点,桑意出乎意料地习惯了,这下反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梦里有声音咚咚如擂鼓,他听了半天才听清那是自己的心跳声。桑意正犹疑着是不是要离开,免得心跳声惊动眼前人时,却有不一样的一些声音传了过来——自谢缘的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谢缘身前多了一个人,那人像水藻一样攀附在他躯体上,谢缘肩头搭上瘦削而泛白的一个手臂,修长的五指扣紧,抓握在他的脊背间,剪得圆圆的指甲微微陷进去。那是男子低低的呻|吟声,单听上去有些痛苦,又有些欢愉的意味,满池的温水震荡着,岸边拍起层叠细碎的浪花,一并淹没在低沉的喘息中。
看到这里,桑意也知道是个绮梦了。只是谢缘身前那人是谁,他并不能瞧真切,心中也好像有什么地方陡然缺失了,再浇上半温不凉的一盆水,直把他的心口灌得胀痛起来。
“他在跟谁……”桑意想道,“嗯?”
手指一痛,有什么东西咬了他一口。桑意陡然惊醒,发觉入眼都是深青色,天已经黑尽了。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他身侧晃来晃去,直到房中亮起一盏灯,他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些微微的讶异:“你怎么回来了?”
桑意从榻上爬起来,瞧清楚自己身边是一只毛绒绒的小白猫,也瞧清了谢缘立在他门口,神色有点诧异。
他道:“你回来啦,今天我娘亲不在,我准备回来找你蹭饭的。”
也不知为何,声音有些闷闷的。
谢缘哑然失笑:“今天悬星引出了一些变故,我一整天都在占星台。另外小殿下病情突然家中,傍晚我便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药泉那边。”
“药泉?”桑意竖起耳朵认真听,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啊,你说那谁的病啊,他还好吗?”
谢缘摇摇头:“也不是多大的事,我明天再去一趟,略微看一看就好了。”
“哦。”桑意跳下床,忽而一把扑进了谢缘怀中。谢缘受宠若惊地接过了这扑过来的小东西,一只手也在他发上摸了摸:“是我回来晚了,不过宝宝下次要回来,也记得跟我说一声,免得你等这样就。另外,回来这么久,自己也不知道去山下买些东西吃吗,嗯?御风术是不是又忘了,我再教你一遍?”
桑意埋在他怀中嗅了嗅,答非所问,再抬头道:“你在那边药泉洗澡了。”
谢缘随意道:“是,那边的药泉放松身心,对修炼很有益处,改天也带你过去。”
桑意扁扁嘴:“不了,我不去,我一点也不想过去。”
到这时候谢缘才发觉他口吻有些不对劲,今天见了他也别别扭扭的:“怎么啦,小朋友?还在生我的气,气我回来这么晚吗?”
“不要把我说的好像一个深闺怨妇一样,我也没有觉得你回来得很晚,你还吵醒我睡觉了。”桑意从他怀里脱出来,不动声色地拧了拧指关节,“今天我想吃山下的玉米粥和白薯饼,缘哥哥你带我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