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亦落在他这里,看得眼神都直了。
却是谢缘不冷不热地回答了一句:“闲出的病,随他。”
桑意眨巴眼睛看向谢缘,煞有介事地道:“你晚间还是去看一看她罢,这几天公事繁忙,也别冷落了她,她早先说想吃荸荠果子,你一会儿带些给小妹去,自家媳妇儿,还是宠一宠,疼一疼的好。”
谢缘:“……”
顾少桉却笑了,有意无意地道:“白乙这般性情,要他哄人比登天还难,夫人怕是真正委屈了,他还要冷着一张脸呢。哪天……夫人被人拐跑了,怕是都不晓得。”
桑意一本正经地赞同道:“是这样,妹夫还是不解风情了些,大多时候还是要我这个当哥哥的去哄。”
谢缘总算认清了这人,不皮便不是桑意了。只是他回回倒是真有分寸,男扮女装时半点差池都不出,家里来了客人,便照着此前说过的谎话,假称自己有个妹妹,只字不提二人的真正关系,帮他把断袖身份撇得一干二净。
是挺乖的。
谢缘听惯了这些玩笑话,不动声色,然而鬼使神差的,他看着顾少桉那一副神思飘飘的模样,心上却隐隐生出些不知何来的火气,便又呷了口茶。
两边一笑过后,顾少桉陡然调转了话题:“白乙,我们方才说北楼棋会,这次拔得头筹的人将得到鲁班书的兵甲残卷,你有没有兴趣?”
桑意在一边快把一盘糕吃光了,依稀听了个大概。顾名思义,北楼棋会云集天下下棋高手,每年一次,轮换比赛决出胜负,也由这个比赛定出天下棋师的前十甲。今年棋坛开出的头筹奖励是鲁班书残卷,当中正有谢缘颇感兴趣的一样兵甲图。
谢缘道:“随便派个人过去参赛,赢不了便罢了,到时候直接重金买下也可以。”
顾少桉却看向了桑意:“少将军可有意愿参加?听闻少将军颇擅棋艺,这回棋坛门类中添了一门京棋,简单易学,却难学深,十分有趣。如果想赢,不与国手争围棋,京棋倒是可以下一下。”
桑意稍微迟疑了一下。
他这一世的确爱下棋不假,但他在穿过来之前,本人是从没接触过任何棋类的,是个大白。他这边还在犹豫,顾少桉却已经走了过来,眼含笑意地为他画了棋谱,细讲输赢规则。桑意与谢缘坐在矮桌左右,顾少桉立在正中,稍稍偏左一点,与他离得很近。
一席话后,顾少桉扬起眉,偏头看来。
“少将军……可明白?”
桑意听了半天,目瞪口呆:“这不就是……五子棋么?”
脑海中“叮”地一跳,眼前又浮出一行字:【系统提示,你所在的时代,五子棋作为围棋的衍生门类,刚刚被棋坛所接受。本来,我可以为你提供必胜算法,但是……】
这系统基本和废铁无异了,后面的字,桑意都懒得看,眨眨眼睛就当系统什么话都没说。
听顾少桉这一番介绍,他倒是来了点兴趣。
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沾染过任何与“玩”字相关的东西,一是带他的师父不准,二是实在没有时间,琴棋与画成为了他的课业以外,别的他一样都没接触过。
五子棋,军中也有人玩,这个简单好学,他知晓几分,只是他常年跟随在谢缘身边,而谢缘又显然没有跟他下五子棋的时间,他便只能想一想了。
听他这么发问,顾少桉倒是也没计较,只笑着道:“的确是这样,京棋的别名也叫五目棋,少将军有兴趣的话,可以试一试。”
桑意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情,没有立时说好,只含蓄委婉地说了声:“我再想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