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预感,要是刚才直接掉出列车外,就没有再次上车的机会了。
换句话说,他会一直维持现在的形态留在“极寒之地”,很难再回到人间。
有乘客提着行李上车,季思危让开路,警惕地巡视着车厢。
刚刚推他的家伙已经躲藏起来了。
抽屉不在这节车厢里,他不想在此地纠缠浪费时间,直接前往下一节车厢。
列车启动后,季思危的身体再次变小,但这次变小的速度减缓了些许。
他把皮带系到八尾猫扎的第二个洞,裤腿袖子又挽了两圈,险险维持住了风度。
八尾猫已经不敢爬上他肩膀了,怕压弯他的腰。
5号车厢的乘客们和季思危一样,受列车影响,身体状态变得年轻化。
一个女孩打量了季思危几眼,走到他面前友善地问:“弟弟,你在找什么东西吗?”
5号车厢是至今为止氛围最好的一个车厢,这个女孩身上没有一丝恶意。
没有恶意是无法伪装的。
女孩见季思危有些犹豫,笑了笑:“这辆车我很熟,可能会帮到你哦。”
季思危思量片刻,决定询问她,轻声说:“我在找一个特殊的抽屉,上面沾有血迹,你有见过吗?”
女孩摸了摸脸颊,回想了一会儿,侧头问坐在旁边的男孩:“你有没有印象?”
男孩挠了挠蓬松的卷发,扶了扶眼镜,肯定地说:“我知道他说的抽屉在哪。”
季思危:“在哪?”
“在驾驶室里,我刚刚潜入里面玩,差点被列车长抓到!”男孩鼓了鼓脸颊,压低声音道:“在列车长位置的后面,有一个很漂亮的白色柜子,第二个抽屉上有一大滩血。”
女孩问:“你确定没有看错吗?”
男孩点头:“我绝对没有看错!”
“谢谢你们。”季思危道了谢,准备直接去驾驶室。
“等一下,现在列车长已经有戒备了,你直接闯进去有危险,我给你开个门。”女孩拦下季思危,抬手在虚空中一抹。
空中出现一个圆形的大洞,轮廓散发着淡淡的黑气,透过洞口,可以看到驾驶室的陈设,以及那个显眼的白色柜子。
这是女孩的特殊能力,可以扭转空间,打开一个连接两个空间的通道。
女孩无声地说:“快!”
季思危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带着八尾猫和小木偶跳入洞中,稳稳落在地上。
列车长听到声音,迅速转头,见到季思危后,瞪大了眼睛:“你是谁?!方才偷溜进来的是不是你……”
季思危冲列车长一笑,拉开了那个染血的抽屉。
……
耳边没有列车运转发出的“哐当哐当”声,也没有乘客们低声交谈的声音,只有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淡淡的腥气萦绕在鼻尖,季思危睁开眼睛,看到一片阴郁的天空,乌黑厚重的云朵在天空下盘旋,似乎随时会坠落。
风扬起他的额发和过长的衣袖,他眯了眯眼睛,撑着地面坐起来,环顾四周。
面前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树叶颜色缤纷,是接近秋季的颜色,远处有一座圆形的灯塔,季思危坐在一片岩石上面,再退一步,就是怒海深渊。
几只海鸟掠过海面,飞向远方,海上一艘船也没有。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仍旧维持着小少年的形态,手掌侧面沾着一些黑灰色粉末。
低头一看,原来旁边还放着一本摊开的素描本和几支铅笔。
素描本上描绘着一张未完成的画,正是面前的那片森林,寥寥几笔,却很有意境。
“喵嗷~”八尾猫也醒了过来,在地上打了个滚:“虎牙,暴风雨快来了,我们得找个地方避雨。”
季思危拿起素描本和笔:“走吧。”
小木偶坐在季思危的肩膀上,好奇地看着周围。
路过草地的时候,八尾猫非常开心地在上面扑腾,调戏路过的小蝴蝶。
季思危翻开素描本,里面只有三幅画。
未完成的森林一角,一栋很有年代感的古堡,还有一张用红色蜡笔毫无章法的涂鸦,过于抽象,或许算不上一幅画。
季思危翻回古堡那一页:“这栋古堡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很可能是任务地。”
沿着草地上人为踩踏出来的小径一路向前,进入森林之中,面前出现一条柏油路面。
没走多久,前方传来汽车的行驶声。
一辆黑色汽车自拐角处驶出,停在他身旁。
车门打开,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微笑地说:“小客人,快下雨了,我是过来接你的。”